“媽,我餓。”周蓉抱著李素華的胳膊,可憐兮兮道。
“讓你不吃飯。”李素華點了點周蓉的小腦袋。
錢文瞥了她一眼,“爸走時的囑咐聽到了吧,你得聽我的。”
周蓉沒好氣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道,“我不想和你說話,請閉嘴。”
“不想跟我說話也得聽我的,要不然巴掌伺候,我可不是爸,寵溺你,不舍得打你。
我坐為你哥,糾正你是我的責任,不能讓你誤入歧途。”
“你什麼時候成我哥了,明明我比你大好不好,我是你姐,周秉昆你簡直無法無天了。”周蓉吃驚道。
“因為你的行為,你這幾天的不理智。
你已經沒有資格當家中老二了,大哥不在,爸又讓我當家,我就是家中老大,你給我乖乖聽話,要不然想想那顆凍梨。”
周蓉氣的咬牙,胸膛不斷起伏,可肚子咕咕叫,有些被餓得有氣無力,沒精神頭對抗精神滿滿的錢文,直接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煩人~”
“叫哥,沒大沒小!”
“秉昆~”李素華出聲了。
錢文砸了咂嘴,這家中老大他當定了,誰來都沒用,周秉義都得靠邊站。
一路寒風,三人被送到離光字片不遠一條大道上,三個沿路往家走。
錢文又一次感受到這個時代濃濃的惡意。
這交通也太不方便了,怪不得家中一個自行車就是大物件,寶貝不行,珍貴是一方麵,另一方便是真方便。
到了光字片,熟人就多了起來。
插隊的塵埃落定,周蓉多多少少有些認命,周父走時失望,傷感的眼神,刺痛了她目前不夠硬的心,錢文的散文詩中情親的段落讓周蓉微微理智了一些,馮化成暫時不想,她現在咕咕叫的肚子告訴她,想吃飯。
李素華,周蓉一路匆忙,錢文慢悠悠在後麵跟著。
“秉昆哥~”有人叫他,錢文扭頭看去。
好一個俏生生的花姑娘!
花棉襖,大麻花辮,小模樣清秀,眼睛裏滿是笑意,像一朵芍藥花。
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一種輕快的節奏,活力四射,樂觀,向陽。
喬春燕。
劇中出場惹人喜愛,很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一姑娘。
就是可惜劇尾黑化了。
錢文一直覺得,喬春燕比周蓉強。
因為喬春燕在沒失業,在幾次街道辦事業沉浮,做了私有化桑拿會所副總前,她一直是很熱心,樂於助人的。
光字片,周秉昆這一群小夥伴誰沒有接受過喬春燕的幫助,誰家有個大事小事了,喬春燕也是熱心幫忙。
就是到了後期,變成自私自利了。
其實喬春燕的轉變是一點一點轉變的,一點不突兀,可錢文覺得不應該這樣。
你說如果喬春燕跟周秉昆,她會是什麼樣?
你說如果喬春燕跟了老實本分的趕超,她會是什麼樣?
你說如果喬春燕跟了有些死腦筋,可腳踏實地的孫國慶,她會是什麼樣。
亦或者跟了其他人,會不會有不同的境遇。
要知道喬春燕和周蓉是不同的,周蓉每個轉角都是自己選擇的,自己把自己過成了那個樣。
而喬春燕是隨波逐流,生活把她變成了那樣。
喬春燕的丈夫。
曹德寶,一個一無所有,卻隻想著攀富,一步登天,花花心思的人。
對曹德寶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想找個落魄的高幹子女,最後等蘋反,空手套白狼。
曹德寶整部劇,從頭至尾就沒變過,都是小心思,占便宜,想著不勞而獲,還出軌。
喬春燕嫁給這樣一個不切實際,不想著腳踏實地,就整日就鑽營如何占便宜的丈夫,你說連日的枕邊風,什麼人能不變。
就是清官,也變貪官了。
嫁給隻會賣嘴皮子,幹啥啥不行的曹德寶,喬春燕不要強點,家裏喝西北風吧。
就是喬春燕家買的第一個房子,都是喬春燕想辦法弄的,雖然過程不光彩吧。
喬春燕主外,過程不說,家裏是吃喝不愁,可曹德寶主內,卻連家也照顧不好,喬春燕每天疲憊回家都是各種需要她解決的問題。
就這麼說吧,喬春燕不黑化,天理難容。
看看鄭娟,不說周秉昆如何,她絕對是做好了自己的主內,不讓周秉昆操心,回來有熱水洗腳,熱飯上桌,溫馨話貼己話,跟鄭娟這樣的夫妻,什麼人能黑化了。
搭伴過日子,另一半很重要。
看著這個笑盈盈,大眼睛姑娘,錢文回了一個笑臉,“春燕啊,幹嘛去呀?”
聊到這個,喬春燕好像有些沮喪,情緒低落,可還是先跟同行的周母,周蓉問好,“嬸,周蓉姐。”
“春燕啊,你媽呢?”李素華回以熱情。
周蓉有些冷淡點了點頭。
這時的周蓉已經有些自恃清高了,和喬春燕這些學習不好的胡同領居,沒什麼話題。
“嬸,我媽還在做其他家插隊工作呢。”喬春燕有些強顏歡笑。
“你這是怎麼了,不高興?”錢文好奇問道。
喬春燕走近,拉著他衣角,有些委屈道,“我的工作單位下來了。”
“燕兒,分哪了。”李素華好奇問道。
留城子女都有一次上麵給分配工作的機會,隻是去哪,就看上麵的考慮了。
周蓉也豎起耳朵聽,她要是不去插隊,應該也快分配了。
喬春燕撅了撅嘴,沮喪道,“大眾浴池,修腳的。”
“啊~怎麼分哪了?”李素華驚訝,要知道一個女孩子怎麼也分不到大眾浴池啊。
而周蓉卻突然起了慶幸的心理,其實被強行安排插隊也挺好,真要讓她去修腳,她幹脆不活了。
錢文卻是笑了笑,他是知道喬春燕會有這一遭的,隻是現在這個年代,男女授受不親還是分的很清楚的,一個女的去大眾浴池修腳,真是夠了。
“秉昆哥你也笑我,我不活了!”喬春燕跺腳,氣急道。
她可是一直喜歡周秉昆的,現在讓看了笑話,她像找個地洞鑽進去。
“沒有,怎麼可能。
勞動人民最光榮,憑自己本事吃飯,不丟人。
哥也馬上分配了,說不定是搓澡的呢,到時你給我修腳,我給你……”錢文一下噎住了,口無遮攔,現代俏皮話習慣了,這年代哪敢這麼說。
果然,喬春燕誤會了,撒嬌道,“秉昆哥~”
“咳咳咳,春燕,哥還有事,下次聊,下次聊。”
錢文挎著李素華的胳膊往家趕,周蓉對喬春燕點了點頭,跟上。
喬春燕臉紅的想著剛剛的話,突然,“秉昆哥不是要去插隊麼?怎麼又分配工作了?”
已經走遠的錢文當然給她解釋不了了。
“小妹,要不我們還是換換吧。
我插隊,你留城。
我想到你給人修腳,我就覺得這個主意很棒!”
聞言的周蓉惡寒,想到她給人修腳的畫麵,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周秉昆,我是你姐。
還有想都別想,插隊是爸安排的,要不你追火車問問爸意見,說不定還是追上。
還有你是魔鬼轉世麼?我去修腳?我要給大哥寫信,我管不了你,讓大哥管。
你太欺負人了。
魔鬼,你是魔鬼!”
周蓉想到這兩天,錢文對她的操練,又想到周父讓錢文管著她,她絕望大叫道。
她覺得錢文在針對她,可她又沒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