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堇看穿了她的心思,啞然失笑道,“雖然三師父給人的感覺很嚴厲,但是等你跟他熟了的話,就不會這樣認為,其實三師父是麵冷心熱的人,不要被他的樣子嚇到了,以後你相處久了就會知道了。”
風雅撇撇嘴,雖然隻是一個照麵,但是她已經感覺出他眼底對自己的隱隱不滿,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對方,但是此刻她也不想將心裏的想法說出來,畢竟那人是爹爹尊敬的師長,她拋開腦裏的思緒,又是一臉好奇道,“這麼說,爹爹你至少有三個師父?那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樂正堇笑著搖搖頭,“我有五個師父,一文一琴一武一醫,還有一個什麼都教,但是師父多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你沒有體會過是不會明白的。”
雖然爹爹一臉的哀歎,但是難掩語氣裏的欣然,師父多那學的必然也多,可見爹爹以前的生活是多麼忙碌多麼辛苦,不過聽爹爹語氣,想來也是樂在其中的,否則怎麼會成就這麼一位享譽四國的少年英才。
說著說著,兩人便一同朝相府而去。
而此時在前麵走著的房軻,耳朵動了動,便將身後不遠處的交談一一納入耳裏,他眉頭一擰,顯然心中不悅。而跟在他身邊的聽葉餘光瞄到他的神色,心下忐忑,膽戰心驚地在一旁領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你們大人和這三公主很熟?”房軻突然開口。
沒有提防對方會問這樣的問題,聽葉聞言一怔,沒有想明白他為何會這樣問,他轉頭看向他,想證實下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卻見對方已經被他的不言語弄得沉下臉,聽葉連忙回道,“我們大人與小姐確實很熟,小姐現在就住在相府裏。”
聽葉愣頭愣腦的樣子被房軻歸入了反應遲鈍的行列,而且他的主子是樂正,他卻將三公主說成自己的小姐,主次不分,房軻搖搖頭,這人不僅反應慢,說話還說不清楚,怎麼能幫樂正辦好事呢?
聽葉明顯感覺到對方的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他真想把自己的頭埋進地裏去。他在心裏默默流著淚,哀嚎著,大人,您這三師父當真不好相處啊!
房軻從聽葉的口中多少得知了風雅與樂正堇的關係,他越聽眉頭皺得更緊,而聽葉在一旁說得更加膽戰心驚,偷偷擦了幾下額上不存在的冷汗。
最後房軻冷著一張臉進了相府,而聽葉則是哭喪著一張臉同樣進了相府。
樂正堇和風雅一進入前廳,便看到一臉陰沉的房軻坐在上首。
“三師父。”
“哼!”
房軻冷哼著。
樂正堇看了一眼風雅,風雅立即心領神會告辭回房。
直到風雅走出了前廳,裏麵就剩下他們兩人時,樂正堇隨意走到一張椅子坐下,含笑地朝正生著氣的人問道,“三師父為何發那麼大的火,如今剛入秋,三師父要小心肝火過旺!”
見四下無人,房軻也不拘著自己的脾氣,他劈頭朝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問道,“你與那三公主是什麼關係,你可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體是什麼狀況?”
聞言,樂正堇倏爾收起嘴角那一抹笑意,一臉凝重,他正色地對著上首的人道,“三師父,想來你是誤會了我與風雅的關係了,風雅前幾個月受傷,是南旭帝托我救治她,並不是三師父想的那樣。”
“諒你也不會沒有分寸,”房軻才緩和了自己的脾氣,“這次下山我是受了你幾位師父之托來提醒你一聲,三年之期快到了,你記得要回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多謝幾位師父惦記,現下事情還沒有處理完,等樂正將所有事情交代完畢,自當會記得回去,請幾位師父不要擔心。”知道自己這幾位師父對自己當真很好,簡直是把自己當做是親兒子善待,所以話語裏都是真心的感激。
“你自己清楚就好,但是為師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這世間情愛於很多人來說是天賜的幸福,是蜜糖,但是於你來說,卻是砒霜,為師也很願意你能找到一位女子相伴一生,隻是上天卻是很喜歡捉弄人,為了你自己,無論你有什麼念頭,都要趁著未發芽之際將它掐死,你千萬不要讓你父親的悲劇在你身上重演。”房軻語重心長地說道,字裏行間帶著對他的憐惜和沉痛。
樂正堇靜默在一旁聽著三師父的忠告,雙眼平瀾無波,待一席話說完,他才淡淡朝三師父笑著,“徒兒謹記。”
房軻見他態度無不妥之處,心下便放鬆了,他這徒兒自便懂事不讓人操心,孰輕孰重心裏都拎得請,他滿意地點點頭,便跟著來人下去休息。
你切記勿動情,勿動心,否則萬劫不複。
樂正堇回想起下山前大師父的告誡,不由彎了彎唇角,但是這次卻沒能夠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