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情殤(2 / 3)

經過今天這一場,她真的放棄了,也死心的,也許心裏還有隱約的不甘,但是她還能怎麼辦?妾有情郎無意,一切情意都付諸東水流去。

地上越來越涼,就像越嬌此刻的心,她睜大眼睛看到那兩道身影掩蓋在叢林中,才垂下頭,任由眼淚一滴一滴地浸濕臉龐。

在這裏的越嬌心痛欲裂,可是在樹林另一頭,也有一個人,感慨萬千。

一襲水藍色的衣裙,襯托著她那嫻雅的氣質,而精致的麵容,得體的裝扮,更是為她添了幾分風采,但是那雙細長的柳眉此時緊緊地皺在一起。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以著一曲畫舞響徹皇城的女子,鄭碧彤。

隻見她緊緊地揪著手中的香帕,從頭到尾見證著越嬌被拒絕的那一幕,心中那種翻江倒海的愁思一直彌漫在她心上。

其實被家人定親的,何止越嬌一人。

當初她一曲畫舞,驚豔宮宴,自此以後,不斷有媒婆上門提親,而對象都是那日在宴會上有幸見到她跳舞作畫的達官貴人,他們都深深被她所折服,而她在府中的地位也因為這樣而水漲船高,那終日對不冷不熱的父親,此時才想起她的存在,平日隻送給其他兄弟姐妹的禮物,也有了她的一份,連帶著繼母冷嘲熱諷的神色也消失不見了,大家都像是突然發現她的寶貴之處,時時刻刻都把她像佛一樣供奉起來,以前想要得到的重視都在那晚開始得到滿足,可是她突然覺得以前的想法是多麼幼稚,看著父親悔恨的臉色,繼母巴結的神色,她不由開始覺得自己付出那麼多努力,隻為了她們後悔,現在想想一點都不值得。

她的那一曲畫舞為她的父親掙足了臉麵,那日能參加宮宴的人都是朝中數一數二的達官貴人,現在紛紛向她的父親提親,不知讓她父親得意了多少時日,每天都忙著要為她定一門親事,那樣認真不懈的樣子,讓人誤以為他是多麼疼愛這個女兒,可是事實上,在那宮宴之前,她的父親對她都是屬於不聞不問的類型,要不是那一次契機,她的父親怎麼會發現她的價值,進而想通過她換的更高的利益。

但是她對於父親所中意的親事都意義否絕了,在她的心中,要想做人上人,要想下輩子不再受人欺負,唯有找到比他的父親強大,能力卓絕的人才可以,而在她的眼裏,沒有人比那位享譽四國的丞相大人來得合適,他的父親難得有一次問她的意見,知道她的想法後,雖然皺著眉頭,但是也是讚同,誰不想成為那天之驕子的親戚。所以她等著他凱旋而歸,等著她父親為她上門問親的時候,可是當等到回朝時,她的父親還沒有來得及向他說起這件事時,那樂正小姐的身份便被陛下公布出來。

原來那位對人和藹可親,笑得一團和氣的人,並不是丞相大人的親人,而是在南旭國裏傳言最受陛下寵愛的三公主,那時候,一種失落感,隨著消息的宣布而擴散全身。

從前忽略的事,突然在腦海裏變得清晰,比如在詩會上,丞相大人的眼睛會一直追隨著那妍麗的身影,比如在宮宴上,他時不時為她夾著她夠不著的菜肴,再比如在獵場上,很少笑的人,對著她卻會時常不經意露出溫柔的目光……

鄭碧彤不由露出一抹瑟然的笑意,原來,在很早之前,自己還沒有出手的時候,就已經敗了,她不是敗給越嬌,也不是敗給那嬌貴的二公主,而是敗給了那個隱藏在最後,沒有任何舉動的三公主。

其實她早該想到了,丞相大人並沒有什麼親戚,而那憑空冒出來的樂正小姐,一定是有蹊蹺的,可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她覺得像風雅那麼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一定不是她針對的對象,所以在一開她就沒有將她放在敵手的那一邊,到了現在,她才醒悟過來,其實自己在心裏早就已經自認為輸給了那個女子,所以在一開始,就不願意把她當成對手。

可是就是這樣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在最後狠狠將了她一軍。

鄭碧彤微微閉了下眼,隨後又睜開了,她看向跌坐在地上狼狽的越嬌,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笑,其實在這一場鬥爭中,她並沒有輸,真正輸的人是越嬌,她沒有輸,隻是也沒有贏罷了。

她沒有贏得相府裏最高的女主人地位,但是也沒有什麼損失,她從來不信感情,當年她的父親與母親山盟海誓,不也沒有敵過命運的捉弄,到最後父親納妾,母親含恨而終,所以打一開始,她就沒有對樂正堇投以太多的情意,在她眼裏,隻有權勢地位最重要,誰能給與她想要的,她就可以向誰靠近,而宮宴上那一次風頭,她便已開始朝她想要的那條路靠近,所以她在贏得樂正堇好感的那條路上輸了,但是她卻贏得另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