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梅香才慢半拍地領悟出來,但是司空休此時已經是一副想要撞牆的樣子。
梅香拍拍胸脯,一臉我一定會盡忠職守地完成任務的神態,然後以著蕭蕭易水寒,梅香一去兮會複還的英勇姿態離去。
司空休抽了抽嘴角,希望她能幸不辱命。
這時候,風雅已經到了前廳,她腳步一踏入,便看到一抹絳紅色豔麗的身影正背對著她,看著廳裏的牌匾。
這時候,風雅不得不承認,有一種人,你單看他的背影,就會被他那絕美的身影所折服。
而眼前的人,正是這種人的其中一員。
也許是自己的腳步聲太淺,或者是對方太沉迷於上方,而沒有發覺自己的到來,於是風雅輕聲咳了咳,這才引起對方的注意。
方江柳回身,狹長的雙眼輕挑,裏麵波光婉轉,像是一汪漩渦,忍不住要將人吸引進去,而一身張狂的紅衣,極盡風流,配上他渾然天成的傾世魅顏,簡直是將他渾身的風華展現得淋漓盡致,饒是見過這麼多美男的風雅,也不由感歎,造物者是否偏了心,在他身上多下了功夫,才將此人雕琢得如此讓人嫉恨,且羨慕。
但是這番感慨,風雅也隻是稍微過了一下心,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她坦然地迎向眼前的人,笑著道,“不知是什麼風將我們的世子爺吹到相府裏來,真是榮幸之至啊!”
其實在風雅靠近前廳的時候,方江柳就已經察覺了,但是他故意不回身,想看看她是什麼反應,不過她的反應還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曾聽聞,很多見過他的人都說他的轉身回眸有著讓人不可抵擋的魅力,平日裏他要是聽到這樣的說法定會嗤之以鼻,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資,但是今日不知為什麼他居然有了這種想要試一試當她看到自己這番舉動是否也會如大家說的那樣,為自己傾迷,但是顯然她清明如水的眼神徹底將他的試探打回去了,這不知要說是別人對自己的魅力誇大其詞了,還是自己的魅力在此人麵前來說根本毫無用武之地。方江柳在心裏小小地糾結著,但是他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真正聰明的人是不會把心裏真實的情緒表現出來,否則這樣的人注定會失敗,不管做什麼。
隻見方江柳朝風雅輕挑著眉,一股渾然天成的風流不羈便流露出來,“聽聞你從邊境回來,我就過來看看,想知道風雅在這一路可安然?不過現在看看,似乎是我多慮了。”
雖然說兩人要做朋友,但是似乎也沒有那麼熟,畢竟他們見過的麵也不多,但是他話語裏的熟稔好像兩人是多年的朋友,還有那一聲風雅,直叫得風雅突然打了一個哆嗦,這似乎是第一次從對方口裏聽到他這麼言簡意賅地叫自己,一下子還沒能反應過來。
也許是風雅那一瞬間呆愣,讓方江柳捕捉到了,他突然帶著絲絲受傷的表情看著風雅,風雅一見他露出這表情,就暗叫不好。
“是不是風雅不喜歡我這樣叫你,可是我們不是朋友了嗎,若是還是這樣世子來,小姐去,不是顯得兩個人很生疏嗎?要是這一叫法讓風雅不高興,江柳不叫即可了。”
果然。風雅額頭不由滴下兩滴冷汗,就知道這人在耍寶賣乖,意圖用這可憐兮兮地樣子博取同情,但是這不過是一聲稱呼而已,被他這麼一說,倒顯得自己小題大做,風雅連忙搖搖頭,“不會不會,名字取出來就是要讓人叫的。”
果然。對方一聽到她這麼說,立即收起被人遺棄般的神情,立即轉換成一臉滿足的神色,與剛才想比,當真是天壤之別啊,而且笑得如此妖孽,風雅隻覺得額頭上的冷汗似乎多了不少。
而此時站在一旁伺候的梅香,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絲毫不敢錯漏過任何一絲可以跡象,果真如司空先生所說的,這東瓴世子似乎是真的對自家小姐有意,否則從來沒有聽聞這擁有傾城之姿的他國世子與誰家女子有過這麼殷勤伏低做小過。這時候,梅香在心裏暗自佩服司空先生的先見之明,還好讓她來監視這外來之敵的一舉一動,否則自家大人要是有一天被撬了牆角也不知道。雖然她還是很相信自家小姐的自製力,但有備無患不是?
方江柳絲毫不把身側這十足敵意的小婢女放在心上,而是繼而和眼前的人談著話。
“沒有想到這一場刺殺是他們北邯自導自演的一出戲,而最後他們都自己食了這惡果。”
兩個人隨口聊著,便說到了北邯刺殺事件了,但是聽著方江柳的話,風雅不由皺了皺眉,他的話裏不是感慨,而是有著若有似無的諷意,這讓風雅有點難解,不過她很快就接口道,“其實這北邯帝都是被蒙在鼓裏的,當事情被揭露出來的時候,他才知道真相。隻是那時候他已經失去了最寵愛的兒子,而且自己的江山也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這北邯帝還真是可憐。”
“可憐?”方江柳重複了她話裏的詞,隨後露出一個帶著諷意的笑容,“若不是北邯帝一味的相信雲雄,什麼兵權都下放到他手上,自己從來沒有過問,才會養成了雲雄不滿足現狀的野心,進而擁兵稱王,養了這麼一隻白眼狼,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種下的因,才會結下這樣的果。所以這種人也不值得讓人同情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