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不要臉!超級不要臉!”張安安不理他了,側過身子背對著他睡覺了。
“你睡覺吧!”半晌之後,他隻說了這一句。
“那你呢?”張安安見他要起身。
“我去陽台上抽一支煙。”他今晚上和她在一起,都沒有抽過煙。她現在懷了孕,不能給她吸二手煙。
張安安亦是明白他疼愛她,“我等你回來一起睡,好不好?”
“不用了,你累了,你先睡吧!”雷野下了床,披上睡袍,穿在了身上。
“野……”張安安忽然也從床上跳下來,跑到他的前麵,杏眸中還含淚光,楚楚生憐的望著他:“你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我知道我說錯話了……”
“傻丫頭,我不會生你的氣,都是我不好,我讓你累了。”雷野伸出手拍了拍她的頭,“去睡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張安安雖然覺得他在對她說話,可是從語氣中還是不難聽出來,他有些失落。但是話已經說錯了,她歉也道了,她還能做些什麼呢?
“好吧!”她將小小的身子轉了過去,爬上床之後,用被單將自己緊緊的裹了起來。
如果……她是說如果,他們之間會不會真的走不下去了呢!
如果是這樣,她應該覺得她什麼也不欠他呀!
可是為什麼,心會痛呢!
而且越來越痛。
原來,她涼薄的感情,如此經不起風雨疼痛。
她想愛又怕愛,愛了又害怕失去。
成長在一個殘缺的家庭裏,她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一些涼薄。
因為她覺得,男人不是女人留住的,而是他自願留下來,願意供她來愛,供她使喚,供她當苦力,亦供她快樂。
她從來不願意使用手段去討好一個男人,因為她不喜歡這樣。
當然,誰要愛上她,都會很辛苦。
所以,她可以在愛一個人的情況下離開那個人,她也會接受那個人在愛他的時候,離開她。
愛情像職場一樣,是個雙向選擇的問題。
無論是誰要選擇離去,都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所以,張安安即使知道自己有些話傷了人傷了心,在賠了禮道了歉之後,如果還是無可挽回,那麼,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她從來不會去乞求一個男人的愛,可能因為父親對母親的始亂終棄,讓她覺得男人的不可靠。
所以,要找一個真正包容自己的男人,其實真的很不容易。
而她愛著的,是曾經聞名天下的花花大少。
這算不算是對人生的一種諷刺,極度的諷刺呢!
淩晨四點鍾,站在陽台上抽煙,這個男人,就是雷野。
他高大的身影在水晶燈照耀的夜色裏,依然是顯得非常的落寞。
他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心思,從開始的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到現在的可有可無的和他在一起。
她是愛他,卻可以到愛隨時能夠離去。
隻要他願意,他隨時可以抽身離去。
隻要他放手,她亦頭也不回的走掉。
所以,這一場愛情從一個遊戲開始,從一個賭注開始,卻要陪上一生來繼續玩。
他強大,他驕傲。
她弱小,但亦驕傲。
遊戲由他主控開始,到了現在身心的淪陷,兩個人到了愛情的階段,這個愛情的決定權,依然是在他的手上。
那麼,他決定。
從此以後,不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他說了算。
他說不放手,她就不能放手。
他相信,終有一天,她不會再說要離去。
會有那麼一天,她會走近他身邊。
告訴他,她哪裏也不去。
而開車從C城回家的袁泵,直奔齊婉婉的住處,因為今天張安安在C城參加畫展,家裏隻有這一個女人。
齊婉婉泡了一壺茶,靜坐於茶旁,手上捧著一本書,顯得安靜又從容。
袁泵就喜歡她現在的這個樣子,雖然說她是一個二十多歲女兒的母親,但臉上卻絲毫沒有歲月烙下的印痕。
16
就連肌膚,也是屬於少女般的滑嫩和柔軟。
“袁爺還不走嗎?”
“夢夢,你以前可從來不趕我走的。”
“袁爺都說是以前了。”
“我知道你擔心那丫頭,不過,丫頭恐怕已經答應了雷野的求婚了。”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這樣也好。”齊婉婉點了點頭。
“那……我今晚可以留下來嗎”袁泵邊說身子邊靠了過去。
齊婉婉嫣然一笑:“我趕得走你嗎?”
恐怕不行嘍!
袁泵歡喜的跑過去抱她入懷。
兩人像普通夫妻一樣的生活了三天之後,朱曉曉提前回城,剛好看到了袁泵在她家的沙發上坐著喝茶。
“你怎麼在我家?”張安安以為他是來找母親麻煩的,趕忙操起了一邊的酒瓶。
雷野一看這陣勢,將張安安護入懷中,“別急!”
“媽媽……媽媽……”張安安掙脫開了雷野的懷抱,趕緊去找母親的身影。
齊婉婉一聽張安安在叫她,心裏也七上八下的,畫展本來有五天,她沒有想到張安安會提前回來。
“安安,我在這裏……”她理了理頰邊的頭發,走了出來。
“袁泵有沒有人對你怎麼樣?他有沒有欺負你?”張安安撲進了齊婉婉的懷裏,然後東摸摸西摸摸的。
齊婉婉一時愣住了:“沒有啊!你怎麼這樣問?”
“因為他在C城用迷藥綁架了野,還要殺野,可後為被我們逃脫。我沒有想到媽媽一個人在家,也會遭到他的報複。對不起,媽媽,以後我到哪裏您就跟我到哪裏好不好?”張安安慌亂的道。
齊婉婉一聽,馬上將張安安護在了身後,質問袁泵道:“你明知道安安喜歡阿野,你還綁架他?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馬上給我滾出去!”
袁泵一聽,著急了。“夢夢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我不想聽你什麼解釋?你馬上給我滾,我永遠都不要見到你!”齊婉婉用手指著門口。
“雷野,你還不說話!你想我死無葬身之地啊?”袁泵見齊婉婉如此剛烈,馬上向雷野吼道。
雷野輕輕的拉著張安安入懷,他知道擇日不如撞日,反正這事情也是紙包不住我,遲早都會知道的。不如現在就說清楚,無論結果怎麼樣,他依然會抓著她的手不放。
“伯母先息怒!其實袁哥和我隻是以前有一點小誤會,這一次,我是為了挽回安安的心,希望她能嫁給我,所以導演了一出我被袁哥綁架的戲。”
袁泵也馬上道:“是啊,夢夢,你要相信我,我要照顧一輩子的,又怎麼可能傷害你的女婿,是不是?”
齊婉婉看了看袁泵,又看了看她身邊的雷野。“你們倆合作起來,就是為了和解安安和阿野?”
“正是。”兩個男人同時答道。
“安安……”齊婉婉叫了一聲,卻看到張安安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安安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袁爺有沒有傷害到你哪裏?”
“安安,對不起,我知道不該唱這一出計來騙你,可是我真是被逼無奈了,我隻想你嫁給我,讓我照顧你。”雷野馬上低頭道歉。
“你還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張安安冷哼了一聲。
她一直擔心著他的安危,他原來是一場有預謀的好戲,就等著她乖乖的鑽進圈套,而她也沒有懷疑,就這樣傻傻的和他如此親密。
她早該想到,憑雷野的身手和心計,又豈會中了袁泵的圈套,被他綁架呢?
隻是,自己當時被情勢急昏了頭,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又會來算計於她!
“安安,那是因為我在乎你啊,如果我不在乎你,我需要挨那些鞭子嗎?我知道這種手段不夠不明磊落,可是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雷野低聲哄著她。
張安安瞪著他,“這樣對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怎麼會呢?我隻是想對你好啊。”雷野輕聲道。
“我跟你的帳遲一點再算!”張安安推開他的手,她也是聰明人,隻是心機沒有雷野的深而已,她看到她家的陽台上,也曬著袁泵這個男人的衣服,必是還有喜事發生。
雷野開心的低頭在她麵頰上一親:“滴蠟皮鞭高跟鞋牽著狗鏈,任老婆選擇一樣跟我算!你享受我的寵愛,我享受你的虐待。”
油嘴滑舌的功夫還真是天下無敵,如此羞人的話也敢在這時候說。
真是得寸進尺,她母親還在一旁看著好不好?
自從那一晚上她惹他生氣之後,他雖然變得規矩了很多。
可是,這男人又哪裏改得了多少!
雖然,最後兩人合好。
雖然是她惹他生了氣,他依然是沒有離開她。
這讓張安安的心裏好受了很多,讓她感受得到,他是真的想對她好。
即使她會任性,她有缺點,甚至她的涼薄,他也會去包容她。
看著男人臉上洋溢著勝利的笑容,張安安狠狠的伸手掐了掐他的腰。用眼神示意他,呆到一邊去,今晚才跟你算總帳!
雷野的心情好的不得了,站在勝利者的位置自動的退在了老婆的身後。
張安安轉向了袁泵:“袁爺?你現在可以說,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了吧?”
“安安,你們倆……”齊婉婉看著這小兩個,眉來眼去好不歡喜,難道真的是和好了!
“伯母,噢……不對,我應該改口叫媽媽了,媽媽,安安答應嫁給我了!”雷野先下手為強,率先向齊婉婉報告這件事情。
袁泵也非常適宜的道:“夢夢,你答應了我的,這丫頭結婚,你就要嫁給我的。”
齊婉婉看著他們,忽然轉身走進了屋,將自己反鎖了起來。
“這……怎麼回事?夢夢,開門啊夢夢……”袁泵去拍門。
張安安也擔心了起來,“媽媽,您怎麼啦?”
雷野趕緊安撫她的情緒,“安安,別急,媽媽隻是要平複一下自己的情緒。”
“我媽媽和他之間……”張安安這時才想起來,自從媽媽回來之後,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以前的人以前的事,她每次問的時候,她也是一語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