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跟你說過我和他以前在泰國的事?”劉東陽很平靜,他不像我這樣激動,他好像已經完全接受了雷飛殺死阿武背叛他的事實。
我點點頭,鬆開他的外套,將一杯熱茶捧到手心,走出來坐到鋼琴旁,說:“阿武不告訴我,怎麼能阻止我去泰國的家具廠?”
劉東陽也拿著一杯茶,在離我不遠的桌邊坐下,說:“也許名字會搞錯,但相片上的人簡清不會認錯的。在這件事上我們一直忽略了一個人。”
“忽略了誰?”
“龍哥,龍哥也是去過布差那裏的。簡清說至從我和阿武跟布差談好價格後,就再沒去過山寨。每次龍哥都是派雷飛來看貨和商量販毒的線路,所以雷飛對布差的山寨比我們還要熟悉。”劉東陽說。
有些事我還是想不通,他害阿武我可以理解,他和阿武之間存在著一種敵視的競爭,他背著劉東陽為了錢幹這些事我也能理解。
可他為什麼要通過希文走這批貨呢?他害希文不就是想害我,難道他連我也不願放過。
還有小蓮呢?小蓮為什麼要去自首?她也許早就和雷飛在一起了。
我糾結的說:“你的意思是說雷飛雖然一直跟在你左右,實際上他是龍哥的人。可是有些地方我還是想不明白。”
劉東陽盯著冒著熱氣的茶水,他深邃的眼眸如被霧氣籠罩的一汪潭水,讓我一點都看不懂猜不透。
他幽幽的說:“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他想賺錢跟著龍哥販毒我不怪他,人各有誌。可他親手殺了阿武,我卻不能當作不知道,我不能讓阿武就這樣白白的死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他沒有回答我,我害怕他這樣的沉默,不停的說:“不如我們將事情的真相告訴警方,讓雷飛受到法律的製裁。”
“法律怎麼製裁他,我們口說無憑,布差的老婆簡清好不容易逃過內部的叛亂警方的追捕,保住了一條命,她是不會出來作證的。”劉東陽反駁我說。
我根本都不聽他在說什麼,繼續說:“要不就這樣算了吧,老天爺遲早會收拾他的,你也可以像布差的老婆那樣躲起來不再參與嘿澀會上的這些事情,不是也很好嗎?阿武又沒說過非讓你為他報仇。”
“卓雅!”
“還有你看嘿澀會老大有幾個能善終的,讓雷飛當了老大,他的下場也不會好到那裏去。其實不用你親自動手。”
劉東陽的視線越過我,望著我身後的鋼琴問:“卓雅,你會彈鋼琴嗎?”
“會一點。”可我還有很多話想說,“答應我不要再和雷飛鬥了,你能答應我嗎?”
我用乞求的眼神望著他,他沒有回答我。
“你隻用記住不要去找雷飛,找他是沒有用的,反而會害了自己。你應該好好過你現在的生活。”他站起身走到鋼琴旁,說,“能為我彈一曲嗎?”
他就是這樣一旦決定的事情無人能夠改變,固執的讓人心痛。
“好的。”我聲音有些沙啞的說,“我小時候經常在這裏學琴,其實我最喜歡的鋼琴曲是《獻給愛麗絲》,可我一直都彈不好。你想聽我彈得這首曲子嗎?不過我彈得不好。”
他已作出一副陶醉的樣子,說:“你隨便彈什麼都行。”
我又像從前那樣調皮的對他說:“那我就彈首隨便吧。”
說著我的雙手已在琴鍵上飛舞,一首好聽的曲子被我彈的七零八落,總算勉強彈完了。
他明知故問的說:“這個曲子就叫隨便嗎?是哪個作曲家寫的。”
我被他逗笑了,氣呼呼的說:“這叫《獻給愛麗絲》,貝多芬寫的。”
他驀然間用曾經溫柔深情的目光盯著我,我恍若在洛中心裏壓製的情感一絲一絲的往外冒。
他憐惜的用手拂過我的臉頰問:“龍哥到底有沒有欺負過你?”
我驟然心痛到極致,躲開他轉過身,隻想離他遠遠的,啜泣說:“你去救雷飛的那晚,我陪他睡過。”
劉東陽像發狂的野獸,雙手握拳拚命的捶打牆麵,“他死一千次也是活該!我本就不該認識你,也不該追求你,我給不了你幸福,隻會帶給你傷害,我是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