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快步離開這條黑暗的小巷,走到霓虹閃爍,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夜幕的蒼穹,美麗的星光已被林立的高樓和喧囂的人群所掩藏。
我們並肩而行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經過歲月的流轉,人世的變遷,我們都已不再是從前的自己。
我想到胡燕妮讓我轉告他的話,說:“胡燕妮讓我告訴你千萬不要回金太陽,那裏現在全是雷飛的人。她讓你最好到外地躲避一段時間。”
劉東陽淡淡的說:“好的。”
我擔心的問:“你準備去哪裏?”一時間我的腦海裏浮現出美麗的江南小鎮。
“我哪裏也不會去,我會留在這裏跟雷飛做個了結。”他的眼中閃過淩厲的戾光,眼眸深處既藏著恨也含著痛。
我身體僵住了,停住腳步,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害怕的說:“做什麼了結?你和雷飛之間一定有誤會,讓我去跟他說說,一定能消除你們之間的誤解。”
他狠狠的抓住我的雙肩,幾乎要把我的骨頭捏碎,說:“洛卓雅,你給我聽清楚,我和他之間沒誤會,隻有要算的賬。這件事不要你管!”
我痛得隻想大叫,咬著牙說:“我不想看到你們兩個為了一個老大的位置鬥得你死我亡,這個位置對你那麼重要嗎?你不如讓給雷飛也好,你自己全身而退過安寧的生活不好嗎?”
劉東陽冷冽深沉的樣子比黑漆的夜還要駭人,他還想跟我說些什麼,卻發現人群裏有幾個人在東張西望的尋找什麼。
他警覺的摟住我,低下頭說:“雷飛的人還在附近找我們,不要抬頭靠緊我。”
“我們要往哪裏躲?”我問。
“我也不知道,先走到人多的地方再說。”
我想到一處絕好的藏身之處,雷飛是不可能會找到那裏的。
我說:“跟我來,我知道有所空著的房子,你暫時先躲在那裏,應該會很安全的。”
我將劉東陽帶到曉媛阿姨家的老房子裏。
我就像回到自己家裏一樣,對房子裏的每樣東西都很熟悉。
我到廚房裏打開煤氣灶,燒上一壺水。我又打開冰箱看了看裏麵空空的,連電源都沒插上。
我從廚房走出來說:“等天亮我幫你去買些吃得東西,你先在這裏呆幾天,我會告訴胡燕妮的。”
劉東陽疑惑的問:“這是誰的房子?離你家怎麼這麼近?”
我解釋說:“是曉媛阿姨的房子,她是我父母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劉東陽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看到屋裏那架老舊的鋼琴,掀開琴蓋,隨意敲了幾下。
我知道他一定還在為雷飛的事情心痛,我問:“你和雷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難道隻是為了一個老大的位置你們就反目成仇了。”
劉東陽意識到他不把真相告訴我,我遲早會去找雷飛的。
“過年時我一個人去泰國了,也去了柬埔寨。你知道我找到了誰?我遇到了布差的老婆簡清,她現在隱姓埋名的躲在泰國的鄉村。她告訴這次販毒的主謀是雷飛,阿武並不是死於他們山寨裏的內訌,而是死於雷飛的槍下。阿武到山寨的那天雷飛也去了,是他趁布差不注意一槍打死了阿武,是他勾結布差的一個軍士背叛布差想奪取山寨的控製權。”
一聲刺耳的鳴叫打破了屋內的寂靜,聽到劉東陽親口說出這些事,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害怕和痛心。
我忙走進廚房說:“是水開了,喝杯熱茶吧。”
我渾身不停的在發抖,從櫥櫃裏好不容易拿出兩個杯子,找到一點茶葉。
我的手抖動的厲害,提起水壺,水壺也在不停的晃動。
劉東陽已走到我身後,一把拿過我手中的水壺說:“還是讓我來泡茶吧。”
我看他將開水倒入茶杯中,茶葉燙得舒展開來浮到水麵上。
我轉過身眼裏飽含著眼淚,死死抓著劉東陽的外套,問:“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雷飛?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布差的老婆她不是中國人,也許她把其他人的名字誤說成了雷飛。還有布差的山寨不是隻有你和阿武去過嗎,雷飛怎麼會知道具體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