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我們公司做事也快四年了吧?這樣的標書也是做過好多次吧,還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沒辦法,這事我要是還容忍了你,怎麼向其他同事交代。”

看陳總的意思是想讓我走人,可我認真的在這家公司工作了四年,實在舍不得,“陳總,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陳總搖搖頭說:“小洛啊,聽說你找的老公很有錢嘛。何必還要辛辛苦苦在外麵做事,回家享福就好了。你看你自從結婚以來,三天兩頭的請假,做事也是丟三落四、神情恍惚的,不如先回家調整一段時間再說。”

我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了,轉身欲走。

陳總又叫住我說:“給你三天時間把手頭上的工作跟新來的同事交接好。”

我轉過頭,再沒有什麼顧慮的說:“下午家裏有點事,我想請半天假。”

陳總看了我一眼,拿我沒有辦法的說:“隨你!”

下午,我獨自來到法庭,悄悄的坐在角落裏旁聽。

公訴人正在對此案做最後的陳述,我注視著站在被告席上劉東陽的背影,他看上去瘦了很多。

劉東陽的律師對此案做總結性發言後,法官宣布休庭二十分鍾。

劉東陽被法警帶離法庭時,我刻意將頭埋的很低,害怕讓他發現我的存在。

我看到劉東陽的母親,雷飛、胡燕妮,他們坐在旁聽席的最前排,焦慮的等待著最後的審判結果。

二十分鍾後,法官最終宣布,此案被告人的供詞前後矛盾,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公安機關主動撤回起訴,法院根據疑罪從無的原則,判劉東陽無罪釋放。

聽到這樣的結果,我心裏突然輕鬆了。

在庭審還沒完全結束時,我悄然的離開法庭,退場時最後看了劉東陽一眼,卻恰巧遇上劉東陽回頭看向旁聽席的目光。

我無法回避的與他的目光灼灼相對,他的眼神是那樣的意外,看到我時有些暗淡和呆滯,我辨不清也讀不懂那眼神中的深意。

而我看向他的眼神裏除了怨恨還是怨恨。

在我轉身離開法庭的那一瞬間,胡燕妮已迫不及待的跑到被告席上激動的抱住劉東陽。

我的餘光告訴我劉東陽還在看著我,我走出法庭後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晚上,我一個人在家裏上網查找招聘的信息。

希文沒有按時回家,也沒有打一個電話給我。

如果說前幾天我還期待他能寬容的接納我的過去,讓我們回到從前的生活,那麼現在我已經不在對這抱太大希望了。

希文的沉默,希文的陰鬱,讓我心寒,讓我畏懼。

我想他早點回來陪我,卻又覺得每天麵對那樣的他很累。

他什麼時候能回到從前的樣子,我好懷念。

我重新整理了自己的簡曆,找了幾家適合的單位,發去了EMAIL。

我忙完這些,看手機上的時間已是晚上十點多了。

我不敢獨自去睡覺,我害怕希文又會在我睡著時還無準備的情況下粗暴的對待我。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無聊的看著電視,等他回來。

我在迷迷糊糊中睡著了又被凍醒了,過一會而又睡著了,又凍醒了。

反複幾次後已是淩晨兩點,隻有少數幾個台還在放午夜的懷舊劇集。

終於聽到門口有開門的聲音,我打起精神起身走到門口。

希文身上的酒氣夾雜著香水味很刺鼻,他有些搖晃的走進屋裏。

我上前扶住他問:“今晚陪客戶喝酒了嗎?”

他推開我,自己坐到沙發上,難受的解開襯衣最上麵的兩顆紐扣,帶著濃濃的醉意說:“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到廚房倒了一杯溫熱的白開水,放到他麵前,“喝點水吧,喝多了酒很難受吧!”

希文看著我,突然覺得很好笑,笑起來說:“我的老婆是大佬,我今天才知道,遇到嘿澀會上的人找麻煩,你隻要出麵說一句話,就能輕易解決。”

我楞了一下,想他已經知道上次工地上的事是我托雷飛解決的。

他笑得更開心,摟住坐在他旁邊的我,說:“我的老婆還是坐台小姐,這身材這樣貌,會有多少男人為你著迷呢?”

他肆意的將頭埋在我的胸前,我忍無可忍的用力推開他,“希文,夠了!”

他的嘴裏忽然冒出一股更濃烈的酒味,他慌忙衝到衛生間裏,蹲在馬桶前大吐了一番。

我看著他狂吐的樣子,能感受到希文自己其實也是很痛苦的,他在折磨我的同時也是在折磨自己。

吐完後,他跌跌撞撞的自己躺到臥室的床上,已是人事不省了。

我為他脫去了身上的外衣,用熱毛巾為他擦洗時,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洛囈說:“卓雅,我愛你。”

我的眼淚馬上湧了出來,我湊到他耳邊,輕輕的說:“希文,能對我寬容些嗎?原諒我吧。”

他鬆開我的手,翻了一個身,醉得很沉。

接下來的日子裏,希文幾乎天天都是淩晨時分帶著醉意回到家裏,不再碰我,直接倒頭睡覺。

雖然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他產生疑心,可是我還是會聞到他身上總有不同香味的女人香水味,還有每次幫他洗衣服時,那殘留在他衣服上的唇印和女人的發絲。

我從來沒有質問過他,裝作什麼也沒察覺,隻當他是每晚都在喝酒。

我已經離開了原來那家公司,現在正處於失業中,希文也還不知道,我也一直沒有機會跟他說。

這段時間以來找工作也不太順利,像我這樣快三十歲的人了,拿著本科文憑,去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的,四處碰壁。

我的那些大學同學們不是在公司裏坐到中層以上的管理位置,就是自己創業當老板,要不也是在國家機關裏做安穩的公務員什麼的。

隻有我還在為工作發愁,我想同學們談論起我,隻會肯定我的一件事,那就是找了個還算有錢的老公。

終於有一天,我一直從夜晚等到第二天天亮,希文也沒回家。

我不敢想象他是在哪裏和誰度過的這個晚上,但我知道我和他的感情已經陷入到了絕境。

我的隱忍和退讓是徒勞的,隻是因為家裏有我,所以他刻意回避我,不願回家麵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