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們還是因此被通緝了對吧!”隻有見錢眼開的雇傭兵們才不管這些國仇家恨,“你們肯定拋棄了自己的封地,自己的子民,不然怎會狼狽地跑到這鳥不拉屎的沙漠邊境?嗯,我想,你們一定值不少錢吧!”
終於,他們目露凶光,野狼顯出了本性,傭兵們不顧人們的鄙夷,斷然拔刀出鞘,把高弗雷等人團團包圍。
但起初,這裏沒有人因此害怕,在邊境,這樣刀光劍影的事情早已司空見慣。
精明的老板不忘趁機開始設下賭局,盡管所有人都希望高弗雷能贏,但傭兵的人數著實占有極大的優勢。
頭目一腳踢翻香爐挑釁,煙灰像黑霧擴散,“來啊,像真男人一樣用刀劍決定自己的命運!”
高弗雷不動聲色,對傭兵們的威脅絲毫不在乎,令頭目極為難堪。
這時候,與高弗雷同行的年輕騎士忍不住站了起來,將手套狠狠扔在地上,高聲道∶“真正的騎士是不屑於與你這樣的人決鬥的,殺你們隻會汙了我們的劍!你們毫無善心,如果非要戰鬥,那麼就讓我來迎戰你們,無論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不知廉恥地群起而上,我也照樣奉陪到底!”
“你他媽又是誰?”
“我是羅斯裏克的亞倫斯!你們對我的叔叔出言不遜,那我亦將像斬殺龍族一樣,賜予你們死路!”
此時此刻,人們才開始打量起這位年輕的騎士亞倫斯來。
他有著一頭雪一樣的披肩白發,盡管麵色看起來還像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鼻梁高挺,皮膚像女孩一樣白皙,但他握著劍的手青筋暴突,充滿著豪邁噴張的力量,連海藍色的雙眼也頗有老騎士高弗雷的那種鷹鷲般的威懾力。
亞倫斯毫不猶豫地踏出腳步,拔劍之時,劍刃劃出一道劍花,絢爛華麗又咄咄逼人。
傭兵頭目朝手下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別動。他臉色蒼白,咬牙切齒,極為惱怒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敢如此當眾羞辱他,他發誓要砍下亞倫斯和高弗雷的頭顱插在木樁上,隻有這樣才能泄其心頭之恨!
雙方劍拔弩張,火藥桶爆炸的火星燒到了所有人的胡子上,大家都知道,決鬥再也無法避免了!
之後,乒乒乓乓的酒杯碎裂聲,桌腳被斬斷的聲音,刀劍碰撞,受傷者的尖叫……它們彼此交織成奇怪的交響樂,而指揮者則是亞倫斯和傭兵頭目,他們一進一退,腳步踏著地麵咣咣咣地響,劍技令人眼花繚亂。
老板默默計算著被打碎的東西的價格,參與賭博的客人們握著硬幣的手心出了冷汗,而高弗雷依然鎮定自若地喝著酒,仿佛此事與他無關似的,扔給了吟遊詩人幾個賞錢,讓他為戰鬥加入幾個美妙的插曲。
吟遊詩人戰戰兢兢地彈奏,好幾次險些被利劍給劃傷那白白嫩嫩的臉龐,嚇得唱歌都走了調。
“騎士騎士!”
“傭兵傭兵!”
“那個小夥子被野狼逼到牆角了,諸神保佑……”
“等等!那是什麼招式?哎喲,這一劍下去就算是鋼板都得穿透了!”
就在交響樂的最高潮,表演在出乎意料的時刻戛然而止。
在眾人的見證下,傭兵頭目的喉嚨裏多出了一把長劍,可怕的傷口咕嘟咕嘟地冒出鮮血,亞倫斯連人帶劍把他狠狠釘在了柱子上,腳邊還留下了兩三具前來幫忙的傭兵的屍體。
“還有誰想試試嗎?”亞倫斯不屑地將戰敗者的刀扔了出去,嵌在了其他傭兵麵前的桌子上。
人們麵麵相覷,盡管已經知道三人來曆非凡,但仍然被亞倫斯驚人的劍術所折服。
那麼,一個年輕的騎士尚且如此,那位依然悠閑喝酒的老騎士恐怕就更加非同凡響了。
其他傭兵們再也不敢上前挑戰,一個個狼狽地逃出了煙吧。擦幹冷汗的吟遊詩人抓住了這個機會向亞倫斯大放讚美之詞,客人們的掌聲那是比海浪還要熱烈。
哪裏曉得,之前一直沉默的高弗雷卻突然怒斥道∶“胡鬧!”
他陰沉著的臉,人們不知道他為何生氣。剛被勝利衝昏頭腦的亞倫斯被猛地澆了一盆冷水。
“亞倫斯!我問你,我們為何來到這裏?”高弗雷嚴厲地問道。
亞倫斯之前的那股得意勁頓時煙消雲散,“那個……尋求銀沙城領主的幫助,高弗雷叔叔。”
“那你何必節外生枝?我們現在是流亡者,需要寄人籬下,而不是張揚挑釁……”
亞倫斯努了努嘴,盡管他很不滿,但還是挨了一頓劈頭蓋臉的指責,什麼“騎士的美德是謙遜”啦,什麼“聰明人知道隱忍”啦,亞倫斯統統當成了耳旁風,邊聽還邊偷笑。
他心裏說∶“嘖,那是他們活該了!又不是我先挑起事端的。”
很快地,老騎士高弗雷所擔憂的事情變成了事實,因為這個時候,一群披堅執銳的士兵蠻橫地闖了進來。
人們聽到了那些雇傭兵訴苦的聲音∶“就是那三個人殺了我們的同伴,求大人們為我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