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個個,像是在等著判刑的囚犯一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等著這時候冷著臉的齊以南說話。
齊以南看了一眼最後走進來的虎子,他手臂上還流著血,他用右手用力地捂著,血沿著他的五指流了出來,這血的顏色,鮮豔的有點刺眼。
“虎子,沒事吧?”齊以南隻是這麼輕聲問了一句。
虎子不像平時那麼多話了,好像心事重重的,看向了齊以南,說道:“老大,沒事的,不礙事。”
忽然覺得,這一聲“老大”帶著點暖意。
齊以南記得,龍天豪的手下阿迪,就是喊的龍天豪老大,他還記得,從前的劉飛揚,也這麼喊過他。
這些記憶都有些遙遠,但是竟然有點懷念。
這是一個男人要衰老的跡象嗎?怎麼老想起以前的事情來,齊以南自嘲的笑笑。
虎子不知道齊以南臉上露出的笑容是為何,一點都不像善意的笑容,還很怪異,讓人莫名地感到一種害怕和不敢接近。
“好好包紮一下吧。”齊以南說完,在自己的床鋪上躺了下來,不再吭聲。
這時候那些前一刻還膽戰心驚會被連累的人,聽到齊以南的話之後,個個都十分懂得獻殷勤,紛紛拿出自己的必備藥品。
“虎子,我這邊有藥膏!”
“虎子,我這邊有藥水,還有紗布!”
“虎子,來我幫你包紮,以前我老受傷,包紮傷口我最熟悉了!”
大家爭先恐後地給虎子處理傷口,讓虎子十分地受寵若驚。
齊以南一整天都沒有出過牢房,監獄的頭頭也沒有說什麼,假裝不知道就好,反正齊以南出去也是在那坐著,根本無所謂在不在。
靠在床上,齊以南在想,到底是什麼人想殺他,如果說是劉飛揚,或者其他人,為什麼這麼久了才動手,還是不算高明的手法?
劉飛揚不是這麼草率的人,和劉飛揚認識這麼久,如果要動手的話,劉飛揚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放過他。
這兩年多來,劉飛揚都沒有任何行動,或許也是在忌憚著他,生怕惹惱了他會有什麼反擊的動作吧。
劉飛揚是個聰明人,如果這次是他指使的,而且還失敗了,現在肯定很擔心,坐立不安吧。
但是齊以南還是不能相信這是劉飛揚做的,不為什麼,就是直覺。
劉飛揚能夠一直在義幫裏掌握一切,還不是因為劉飛揚的手裏有唐詩詩,而唐詩詩又是他齊以南的女人,而他齊以南還在牢裏,還活著。
除非劉飛揚已經徹底穩坐了義幫老大的椅子,否則不會動手的,如果今天他齊以南死在了牢裏,那麼義幫就會大亂,雖然不排除劉飛揚趁著大亂而動手鏟除一些想鏟除的人,但是畢竟利大於弊。
劉飛揚不會這麼衝動,不會這麼草率,不會做這麼欠考慮的事。
但是憑著劉飛揚的性格,他的辦事能力,兩三年的時候,讓他來發展自己的勢力,逐漸地吞並義幫,那也是差不多穩當當的事情了。
或許應該做些什麼的時候了,萬一劉飛揚到時候做出什麼傷害唐詩詩的事情,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劉飛揚即使實際已經掌握了一切,但他還是需要唐詩詩的配合的,唐詩詩一旦服從配合了,那就失去了最大的利用價值,那以後就很難說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齊以南相信唐詩詩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所以肯定沒有這麼容易就妥協聽從劉飛揚的安排。但是如果唐詩詩不服從,那劉飛揚有可能就會采取極端的手段逼迫她,唐詩詩就會有生命危險。
齊以南一想到心愛的人有危險,而他自己卻無能為力,不能保護她,他就痛恨起自己。他進來這麼久,呆著這裏即使心裏多難受,也沒有這麼恨過自己,沒有恨過不能出去,不能在他的身邊。
現在,他也後悔了,即使唐詩詩這輩子都恨她,都不肯原諒他,他也應該呆在她的身邊,保護她的安全,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才好。
齊以南越想越難受,整個人從床上彈跳了起來,目光有點憤恨,因為他的對麵是一麵子鏡子,他看著的是他自己,他怨恨的自己。
怨恨這個無能的自己,愚蠢的自己,自私的自己!
“老大,你怎麼了,你怎麼這個表情?”虎子從外麵走進來,看見齊以南衣服凶神惡煞的樣子,虎子嚇了一跳,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吧?
齊以南看向虎子的眼神有點奇怪,他的嘴裏說出一句話:“虎子,我能相信你嗎?”
虎子一愣,不知道為什麼齊以南呼突然問這個,但是隨即很堅定地點了點頭,聲音鏗鏘有力:“能!”
“很好!”齊以南點頭,眼裏寫滿了堅定和信任,他唯有賭了這麼一把,他一生賭過無數次,他以為自己的大贏家,不過最後才知道,自己是輸的最慘的那一個。
所以才選擇認輸,但是沒想到,現實再一次把他推上了賭桌,他要為心愛的人再賭一次,用他的生命去做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