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已經有些發昏了,隨著祭祀的進行,井一開始出現幻聽。
遠方似乎有人在呼喊他。
不行,我不能繼續等死。
就算當祭品,我也要當那個最鬧騰的祭品!
魚被釣之前都要溜一下釣魚佬,更何況我是個人,不是待宰的畜生!
結實的小腿肌肉收縮,目光鎖定住秦冥脆弱的脖頸。
後者似乎已經忘情,徹底陷入了舞蹈之中,一邊跳著一邊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吼叫。
就是現在。
像是彈簧壓縮到了極致,肌肉勃發,筋膜拉伸,井一箭一般射出,右臂彎曲,露出最堅硬的手肘。
“砰!”
隻聽一聲脆響,邪教徒們的儀式出現了一絲紕漏,但就是這一瞬的不和諧讓他們所有人的節奏都被打亂。
祭壇上七個祭品瞪大了眼,隻看見他們最尊敬的長老倒在地上,一個身著祭品服飾的青年正揮舞著手臂,坐在長老背上左右開弓,還一邊謾罵。
“讓你丫控製我,讓你丫祭祀我,讓你丫當邪教徒!”
極富有衝擊力的畫麵讓所有人都愣了片刻,直到他們看見長老扭曲的脖頸。
“快,攔住他!”
幾個身強體壯的邪教徒連忙把井一拋開,後者臉上挨了幾拳,鼻血淌出。
可井一卻笑了,笑的很是猙獰,他沒想過劫持對方,用那種能控製他意識的力量,這無疑是癡人說夢。
所以,他選擇了發泄。
讓你丫不綁我,以為我是小白兔呢!
老頭掙紮著被人扶起,脖頸出現不正常的彎曲。
黃銅手杖被他捏的咕咕作響,嘴裏咬牙切齒道:
“繼續!獻祭繼續,不要誤了吉時!”
他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有祭品敢襲擊他!這是對黃天的大不敬!
拂袖掃開攙扶著他的邪教徒,老頭冷冰冰地注視著井一。
“竟敢打擾祭祀!你這軀殼卑賤、靈魂肮髒的賤民,永遠別想侍奉偉大的黃天!”
“呸!”
井一的回答是一口包裹著血水的老痰。
老頭臉色更黑了,但他沒多說什麼,憑空拿出一本黃色封皮的古舊書冊。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進行祭祀,用這個卑鄙的祭品迎接偉大的黃天。
秦冥很惱怒,剛才祭祀被打斷,現在按部就班隻會誤了吉時,隻能這樣了。
他拿出三根棺材釘,招呼手下按住井一,將後者牢牢釘死在祭壇上。
棺材釘分別刺入井一的小腹,心髒和咽喉,鮮血霎時侵滿祭壇。
“卑鄙的賤民,你隻配化作柴薪,為偉大黃天的歸來送上薪火!”
井一隻是不屑地瞪著秦冥,反正都要死了,隻可惜不能在他臉上吐痰。
古舊的書冊蓋住了他的麵頰,視線被遮蔽。
井一雙目渙散,隨著血液流盡,他的身體開始變冷。
彌留之際,他看清了書冊上四個古老而扭曲的文字。
“黃天……之書?”
隨即,意識陷入黑暗。
……
猛地坐起,四周一片黑暗。
熟悉的房間,合攏的窗簾,還有門外那令人頭皮發麻的粗劣低吼。
井一的表情很精彩,他看了看四周的熟悉的環境。
“我這是……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