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自然是陽關大道上的,至於為何而來,本與你們無關。在下沒有想到一向橫行京東的良山賊人居然也對京西感興趣。”枕風依舊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朱橫哼了一聲,說道:“好教朋友知道,如今京東四州已盡入我義軍之手,不日將發兵收複京西。”
“你們一群死囚逃犯、惡霸潑皮,也配稱義軍?明裏打著替天行道的幌子,卻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枕風似乎看不見幾人眼中的凶光,仍然極盡嘲諷。
“放屁!我良山義軍自起事以來,殺得都是魚肉百姓的地主惡霸、貪官汙吏,何曾欺壓過尋常百姓?”朱橫大怒,揮刀將枕風身前的桌子砍成了兩半。
枕風搖頭歎息道:“唐江禮怎麼會派你這麼暴脾氣的人出來打探消息?不對,你們不是來打探消息的。你們是來截殺人的,莫不是那位北上的明月公主?”
這下六人眼色全變了,花二娘連使眼色,一齊走過來將枕風圍了起來。
枕風視線越過花二娘,笑道:“這裏四麵開闊,毫無遮擋,我猜二娘身後不遠處的那片林子一定藏了不少人馬。”
花二娘伸手接過王奇丟過來的剔骨刀,看著刀在自己的右手翻來轉去,冷冷說道:“老娘不想濫殺無辜,有種的報上名來,說出來意。”
正在這時,馬蹄聲從身後極遠處而來,枕風笑道:“你們要等的正主怕是來了,又何必對在下一個路人糾纏不休呢?還不快去忙正事?”
花二娘對朱橫道:“這小子來曆不明,看樣子也不老實,先將他綁了,辦完正事再作計較。”
便有人去取了繩索來,要縛枕風。
枕風皺了皺眉,臉上仍然掛著笑意,站了起來,說道:“我走我的陽關道,你們過你們的獨木橋,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你說呢,母夜叉花二娘?”
花二娘一愣,一時倒摸不清枕風的來路了,眼見那一隊騎士來得極快,已能看清是披掛整齊的帶甲騎兵,不願再節外生枝,讓一名壯漢持刀看著枕風,與丈夫王奇、朱橫一起阻在了官道上。
那隊騎兵來得極快,俱是披甲戴盔,持槍掛刀,精悍異常,顯然是帝國軍中精銳。
為首一名騎士,與身後黑甲騎兵正好相反,白馬白甲白盔,護胸高聳,一張明妍無比的臉蛋滿是漠然,此時抬手止住人馬,居高臨下的看著花二娘幾人,輕啟唇齒道:“讓開。”
聲音雖小,卻帶著不容人抗拒的堅決與威嚴。
花二娘見她目光看向自己,那高不攀的眼神仿若九天之上看著隻螻蟻,又見幾個男人露出些畏縮的樣子,怒從心起,故意示威似的挺了挺胸,冷笑道:“老娘最看不慣的便是如你這般自以為高高在上,視別人若無物的所謂天皇貴胄。若不是仗著有個好出身,你這樣的人屁都不是。”
明月霜皺了皺眉頭,她身後的一名鐵衛輕聲道:“霜殿下,這些人可能是良山寇。據梅花內衛傳來的消息,良山寇趁著這次蒼狼軍東侵,已經占據了京東四州,出現在京西、河南兩路。”
明月霜眼睛微微一縮,盯著花二娘的目光更加不善。
有馬蹄聲起,呐喊聲中,百餘騎自枕風先前所指的樹林縱馬而來,揮舞著刀槍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