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堂上,竺天瑞這幾日出奇地都在。
往日裏他是從不上早朝的。
見到他來,不給群臣下跪朝拜的機會,率先開口,“君上此番關押步軍副尉與昭娣,未多加追查隻關押多日,不知究竟何意?”
漫不經心端坐於龍椅,麵容平和看不出情緒,一旁畢左終於機智了一次,“大將軍,這是朝堂之上,君臣也該有禮數才是。”
溫國公率先跪下,帶領那一半群臣道,“微臣參見君上。”
浩浩蕩蕩的聲響,震懾深宮紅牆半邊天。
竺天瑞再是不滿,也隻能隨著另一半群臣,眼眸絕狠半跪,“參見君上!”
頓了頓許久,寧弘才慵懶道,“眾卿,請起。”
照常的幾番參奏後,寧弘終於說到了正題。
“關於步軍副尉一事,”他拿起一旁奏折,眼眸垂下輕看,“大將軍既說他不過一時糊塗,敢問,將軍希望朕如何處置?”
眼神微眯,鐳射一抹警惕,竺天瑞緩慢拱手,“老夫一介武夫,不敢妄議。”
“步軍副尉可是將軍舉薦之人,如今出了大逆不道之事,已不是妄議所囊括。”寧弘不依不饒,堅持緊追他的把柄。
溫國公此時出列,恭敬對竺天瑞行了行禮,眾人看在眼裏,他對寧弘再度行禮道,“君上,步軍副尉大逆不道已難逃其咎,此人雖是大將軍舉薦,想來也是被一時蒙蔽,不如讓大將軍親自處斬,以示衷心,也好給君上一個交代。”
一番話,拽緊竺天瑞心,又稍許放下。
棄車保帥,正和他心意。
人命在戎馬一生的將軍心中,已經不值一提了。
多年黃土沙中的屍體,他看的還少嗎,那顆心,早就如白骨深涼。
於是,竺天瑞生恐寧弘不願,便急忙半跪,“既溫國公如此說,老夫願為此行,親自善後。”
“也好。”扔回奏折,起步離開,未再多言一句。
殿堂內終於放鬆下來。
竺天瑞仍在沉思間,溫國公頃刻上前,“嶽父大人,此行雖不夠完美,但我也是為了護住你,還望嶽父大人不予深究。”
歎了口氣,平淡的麵容瞥向他,“老夫知曉你的衷心,不會對你多加追究,回去吧。”
“是,那我先回去陪素懷了。”
他頜首點頭。
轉回身,溫國公恭敬謙卑的模樣,在斜過眼珠瞥他一眼時,化為冷笑。
大步離開。
三個時辰前。
禦書房內。
溫國公帶著一絲倦意,仍不敢鬆懈,“君上此時喚我前來,有何吩咐?”
背對他的寧弘驀然轉身,如玉之山傾,玉容淡然,“幾個時辰後便是早朝,大將軍定會追究步軍副尉一事。”
“不錯,君上是想?”
“待會,你就按照朕說的做。”
溫國公當年另娶竺素懷,可謂受了大將軍不少刁難,二人一直是麵和心不合,此事寧弘也派畢左調查的一清二楚。
如此一來,朝堂牽製竺天瑞又不被他發覺的,唯獨溫國公一人。
隻是寧弘不免心酸,他心疼昭娣的處境,看似家族龐大勢力菲薄,卻人心各異,亦如他當年婁越國的皇宮。
此事頃刻傳到了昭娣耳裏,告訴她此事的不是別人,正是按捺不住的畢左。
昭娣自打知曉後,一直沉默不語,良久輕喊,“畢左,你再去做一件事。”
“娘娘盡管吩咐!”
說話間,寧弘悄然走來。
昭娣扶了扶有些暈沉沉的額頭,“竺天瑞親自處斬步軍副尉的時候,你去將他的家人盡數安插在人群中,最好是,讓他們無意中發現。”
“大將軍處斬步軍副尉,此事並未傳開,鮮少有人知啊。”
“正因如此,便照做吧。”
他雖不懂何意,但畢左一直清楚昭娣的心計不遜於寧弘,那才是配得上他主子的女人。
正轉身要去辦,一眼撞見寧弘,嚇得一陣輕喝。
微側頭,昭娣緊張道,“畢左,怎麼了?”
眼裏看著寧弘凍人的刀光刃眸,“無,無事,娘娘我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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