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後,我和幾個同事去了那個意大利品牌開業活動的晚宴場所,確定菜單、音響、舞台布置等事宜。
結束工作時已是下午4點,我們收拾了東西離開宴會廳。
略微西墜的太陽還是有些刺眼,這幾天秋老虎肆虐,H市的氣溫一直居高不下。
走出大門,我突然發現自己的太陽鏡落在了宴會廳裏,和同事們打了招呼就小跑著回去拿。
心裏空落落的,浮著一絲異樣的情緒,心跳似乎格外得快。
其實這幾天我都是這樣的狀態,仔細想想,並不稀奇。
從宴會廳拿了太陽鏡出來時,酒店門口正停下一輛黑色的車。
我往門口走去。
有人從副駕駛室下了車,走到後車門邊,把門打開。
我走到了旋轉門邊,看到同事們在門外等著我。
一個人下了車。
先前的人擋住了他的身子,我看不清他的樣子。
他們逆著光,仿佛是一幅剪影,我不太戴隱形眼鏡,此時隻能看見一個大概的輪廓。
我正走進旋轉門裏。
旋轉門緩慢地轉動著,我的腳步跟著它的速度,一步,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我走到了門外,抬起頭對著太陽,眯了眯眼睛。
同事們向我揮手打招呼,小章問:“找到眼鏡了?”
“找到了。”
我與那兩個人擦肩而過。
砰砰!心猛地一滯。
我似乎聽到了樹葉飄動的聲音。
一群鳥撲棱著翅膀從不遠的天邊飛過。
太陽紅彤彤的,將周圍的雲朵映成了一片火。
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
身邊湧動的空氣變得稀薄。
我的心“通通通”地跳著。
異常激烈。
我覺得自己在發抖。
我的腦袋好像忘記了思考。
站在酒店門口,我靈魂出竅,仿佛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
眼前的一切都是靜止的,我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我瘋了。
我真的瘋了。
陳桔,你已經出現幻覺了。
明天就要去看心理醫生了,不能拖,不能拖,一秒鍾都不能拖了。
再拖下去,你會死的。
可是……
我慢慢地轉過身去。
那兩個人並沒有走進旋轉門,他們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裏。
那個男人背對著我站得很直,高高的個子,挺拔的身姿,卻散發著一種陌生氣息。
我一直沒有開口,隻是死死地盯著他的背影。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泛出了一圈金色的光。
他穿著黑色西服、西褲,黑色皮鞋。西服質地精良,剪裁合身,襯出他鍛煉良好的身材。
我能看到他的後腦勺,烏黑的發仔細打理過,很精神的樣子。
我能看到他寬寬的肩。
我能看到他長而直的腿。
我能看到——他身子兩側,懸落的衣袖。
西服的袖子比較挺括,一衝眼看並不會覺得太突兀,但是視線移到袖口,就會發現,那裏什麼都沒有。
我盯著他,沒有動。
他站在那裏,也沒有動。
我聽到他身邊的男人問他:“葉先生,怎麼了?”
我屏息靜氣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沒有說話。
他隻是轉過了身來。
我看到了他的臉。
五年歲月,還是有一定力量的。
他依舊英俊。
隻是臉上已經褪去了青澀,褪去了稚氣,顯出一種沉穩的氣質。
短劉海看似隨意地垂在額頭上,剪得很有型。
他的臉頰依舊瘦。
他的眼神依舊亮,卻不如從前那麼清澈。
他的神情,依舊淡定溫和,隻是眉間,多了一些難言的內容。
他的嘴唇抿得很緊,似乎牙關都是咬著的。
我盯著他,眼睛眨也不眨,生怕我眨一下眼,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他突然抬腳向我走近了兩步,嘴角牽了一下,露出一個所謂的笑。
兩個淺淺的酒窩在臉頰上浮現了出來。
我就站在那裏,直愣愣地盯著他看。
腦袋裏冒出了一個成語——滄海桑田。
我的心緊緊地抽了起來。
可是我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就像是一個白癡,看到了一樣夢寐以求的東西,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章拉了拉我的手臂,在我耳邊小聲說:“JOJO,別這麼盯著人看,不禮貌。”
她已經發現了他的特別。
他們都已經發現。
我依舊不動,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一切好像變成了朦朧畫。
他看著我,終於開口:
“小桔。”
我等了許久,沒有下文。
沒有“你過得好嗎?”,沒有“我回來了。”,沒有“對不起。”……甚至連聲他媽的“你好”都沒有!!
他隻是站在那裏,看著我,叫了我的名字——小桔。
我該說什麼呢?
小章收回了手:“JOJO,我們去停車場等你。”
眼前的世界突然又開始運轉,我的視線猛然變得清晰。我一把拉住了她:“一起走。”
“你們認識。”她指指我和他,“不聊一會兒嗎?”
我扭頭看她,冷靜地說:
“不認識,他認錯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撒花!趁著這個機會,想問問大家的意見,含含有計劃把《思遠》開定製印刷,因為全文字數較多,加上番外,大概有近50萬字,分上下兩冊,需要70多塊錢吧。不知有沒有姑娘想訂購的,如果大家有需求,麻煩和含含說一下,我要開始找人做封麵和精修校對了,6月底前全文連載結束,爭取第一時間發定製。
如果大家都不感興趣,含含就不弄啦~
下一大章是思遠的完結大章——“能否再一見鍾情”,敬請期待。
最後再次祝大家六一快樂,內啥,小兔崽子終於回來了……想扔臭雞蛋啥的,就衝著他去吧,別管我扔就行。
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