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媽媽,帶幾個大力的婆子把連翹抓來……”老太太話音剛落,花姨娘就開始發號師令,臉上竟沒有半點膽怯之色。
雖然花姨娘搶了風頭,但卻獲得了老太太的讚賞,這卻讓趙姨娘有些不快。
蘭姨娘突然站了起來,扶著額頭對老太太說道:“老太太,我有些頭痛,可否回屋歇一會?”
老太太一眼就看穿了蘭姨娘想置之事外,立刻沉下臉說道:“要歇就在我屋裏歇。”
“不用了,不用了。”蘭姨娘又一臉驚慌的坐了下來,不停的轉動著手裏的杯子。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曹媽媽綁著連翹跪到了老太太麵前,連翹嚇得花容失色,不停的跪拜著老太太,求老太太開恩。
老太太厲聲問道:“說,你肚子裏究竟是誰的孽種?”
連翹嚇得驚慌失色,竟忘記要回答老太太的話。
“你說,你肚子裏懷的是誰的孩子?”花姨娘慢慢的走了上去,蹲在連翹麵前,用手勾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的眼睛問道:“你可得想清楚了再答,不然可是要進豬籠的。”
“我……我不能說……”連翹很清楚的知道,這個屋子裏除了老太太和平安,全部都是薛仁義的女人,隻要她說出這孩子是薛仁義的,那就等於承認了她勾引薛仁義,更是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花姨娘揚起手就給了連翹一耳光,狠狠的說道:“不說,不說我就送你進豬籠。”
“我不知道。”連翹很想說她肚裏的孩子是薛仁義的,可是她還是忍住了。
老太太坐回了座位,嘴邊逸出一抹笑意道:“她不說,就給她上夾棍。”
連翹一聽“上夾棍”頓時昏死過去,不料一盆冷水從頭而降,又將她澆醒了。
親眼曹媽媽給她的手指套上夾棍,還沒開夾,她就已經承受不住內心的恐懼,便大聲的救饒道:“老太太,是老爺,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老爺的……”
“什麼,你竟然勾引了老爺?”蘭姨娘手中的茶杯滑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趙姨娘氣不過,上前就左右開弓摑了連翹的臉。
琴姨娘一把拉住趙姨娘道:“住手,別打了。”
趙姨娘礙於老太太在場,忿忿不平的停了下來。
老太太沒多什麼,隻是讓曹媽媽去把薛仁義叫回來。
待薛仁義回來後,老太太當著眾人的麵問道:“仁義,你說,連翹肚裏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薛仁義遲疑了一會,點頭道:“是,是兒子一時糊塗。”
這話一出,讓在坐的蘭姨娘和趙姨娘恨得牙齒直癢癢,紛紛握緊了拳頭。
老太太看了薛仁義一眼,讓詹媽媽送他出去,“好了,你去忙吧,連翹的事我會處理的。”
“是,兒子告退。”薛仁義向老太太行了一禮,便走了。
連翹看著薛仁義遠去的背影,像是被猛的抽空的氣力似的,頓時癱軟到了地上。
花姨娘想了想,走到老太太麵前道:“老太太,這既然是老爺的孩子,我看就留下來吧。”
這話立刻得到了蘭姨娘和趙姨娘的反對,趙姨娘說道:“連翹不過是個下賤的人,怎麼配給老爺生孩子?”
蘭姨娘立刻附合道:“可不是嗎?怎麼能讓她生下的孩子亂了薛家的血脈?”
“兩位姨娘,你們可別忘記了,這薛府除了太太之外,還有哪個敢說自己出身高貴呢?”花姨娘替連翹鳴不平,直接趙蘭兩位姨娘出身卑微,不比連翹好多少。
趙姨娘怒視著花姨娘,“你說什麼,你有膽量再說一遍?”
花姨娘沒有理會趙姨娘,而是看著老太太說道:“老太太,即便連翹勾引老爺不對,可是連翹肚裏的孩子是無辜的呀?更何況薛家男丁少,倘若連翹這肚裏懷的是男胎,豈不是又斷送了薛家的一條血脈了嗎?”
老太太遲疑了一會,她心中依然有顧慮,“你說得也不無道理,可是連翹她……”
花姨娘沉吟了一會,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道:“不如這樣,等孩子生下來後我來撫養吧?”
“你?”老太太打量了花姨娘一眼道:“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花姨娘很是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但是我不後悔。我願意替老爺保留下這條血脈。”
“好吧。就留下孩子,不過連翹不能留。我可不想日後府裏又鑽出幾個連翹來。”老太太讚賞的瞥了花姨娘一記,眼中漸漸的露出一絲陰狠來。
花姨娘一聽,立刻跪下向老太太磕了三個頭。
老太太急忙讓詹媽媽扶花姨娘起來,對曹媽媽道:“把連翹關起來,等她生下孩子後再作發落。”
曹媽媽應了聲“是”,讓兩個婆子架起麵如死灰的連翹拖了出去。
趙姨娘和蘭姨娘目送連翹離開後,紛紛向老太太道了別,緊追著連翹出去了。
老太太怕趙蘭姨娘背著她對連翹下毒手,對花姨娘說道:“人你可看好了,千萬別出了岔子,不然我唯你是問。”
花姨娘點了點頭,出退了出去。
平安原來也想離開的,不料老太太卻叫住了她。
老太太讓平安上前坐到她身邊,隻留了青兒(悅容)在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