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防禦,永遠是進攻。
“我們還遠沒有陷入孤立無援的絕境!”閃爍的紅光中,安秉臣掃視了一圈眾人,沉穩的語調將信心重新帶回到每個人心中:“雖然切斷了智庫數據鏈,但其它星艦肯定明白我們這裏發生了緊急情況。此刻,塞巴多提正在艦橋大廳坐鎮指揮,何滿桂的搜查隊也沒有什麼損失,而我們的敵人隻有六個!剛才的戰鬥已經證明,它們並非刀槍不入!”
到現在為之,這些被杜昂亞人奉為神族的怪物僅殺死五名軍團武士,襲傷十人,但至少有兩隻怪物也被己方火力擊傷。如果不是它們還有隱形逃匿的異能神通,也許早就被何滿桂的搜查隊圍剿幹淨了。
對於這些不明怪物的物理攻擊,安秉臣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以這樣的傷亡交換比繼續戰鬥下去,武裝者軍團肯定能獲得最終的勝利。他更擔心的是,伴隨著這些怪物同時出現的對智庫的滲透攻擊。人員的慘重傷亡,以及武器的損失,都遠遠比不上智庫被敵人攻陷。
來曆不明的滲透攻擊不僅對智庫係統有效,對於生命體似乎也同樣有效,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種能跨越有機體與無機體鴻溝的可怕侵襲。安秉臣無法想象,三十六艘失控的軍團星艦漂浮在空無一物的荒涼星空中孤立無援,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武裝者軍團的近萬名成員,除了絕望和死亡還能有別的選擇嗎?如果對方萬一真的控製了智庫,那麼那些在近距離作戰中近乎無敵的卡魯,馬上就會變成整個軍團的噩夢。
為了將這種悲慘結局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他隻能下令關閉彗星號主控係統,並切斷旗艦與外部的所有數據鏈通道。
關好了大門,才可以盡情收拾闖入家中的惡獸。
經過三十分鍾提心吊膽的返程之後,安秉臣終於看到了艦橋指揮大廳的拱門入口。
何滿桂和瓦奈博士已經先一步抵達,兩人站在塞巴多提的身邊,共同迎接軍團長的歸來。
何滿桂的頭盔防護罩打開著,臉上帶有顯而易見的詢問神色。
安秉臣知道他想問什麼,隻能搖了搖頭:“沒有,我們一路過來沒有遇到任何怪物。”
“艦橋這邊也沒有受到任何襲擊。”塞巴多提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通道,這位薩雷斯外王右翼內的爪子捏著一個像椒鹽調味瓶的錐形金屬體。那是薩雷斯人的傳統製式武器,一種超低溫噴濺兵器。被這種武器擊中的目標,無論是有機物還是無機物,都會損失很大一塊軀體組成部分。
“杜昂亞人最先發現了我們這邊的異常情況,他們立即通知了其他飛船,現在整個艦隊都停止了前進。亞伯的流星號冒險靠近到距離我們左舷一百公裏的距離,出於安全考慮,亞伯希望軍團長能借助坦頓人的傳送術轉移到流星號上繼續指揮。”
安秉臣搖了搖頭:“我哪兒也不去,我就待在這裏,直到我的敵人被全部消滅為止。”
丟下部屬讓別人去冒險送死,自己躲在安全地點遙控指揮,他從來沒有這樣的習慣,也不希望給所有軍團軍官做一個臨陣退縮的壞榜樣。身為這個團隊的領頭者,嘴上說得再多再天花亂墜,遠遠比不上一次實際行動的效果好。
從塞巴多提到何滿桂,每個人都沒有表露出驚訝,似乎早已預料到安秉臣的回答。
“那麼,請軍團長閣下發布命令吧!”塞巴多提從來不是個愛嚼舌頭的家夥,要說殺伐決斷的素質,他可是一點都不遜色於安秉臣。
安秉臣笑了笑:“我不走,但是我希望你先撤離,塞巴多提,你要轉移到流星號上去。如果,我是說如果,這邊萬一有什麼無法預測的意外,就請你代替我指揮整個軍團艦隊。”
“你這是在侮辱我嗎,我的夏爾庫兄弟?”塞巴多提瞪大了一對金色瞳仁,略帶怒意地瞪著安秉臣。“從你的故鄉到這裏,到今天,薩雷斯人什麼時候拋棄過自己的朋友?”
“不,這不是拋棄,也不是臨陣脫逃。”安秉臣擺了擺手:“必須有人在外麵指揮協調整個艦隊,唯有這樣才能配合我們在彗星號上的搜剿行動。塞巴多提,我的薩雷斯兄弟,在整個軍團中,再沒有比你更適合為我守護後背的人選了。”
塞巴多提的能力、資曆和威望,決定了他在整個武裝者軍團中確實是公認的,僅次於安秉臣第二號人物。這位薩雷斯外王與安秉臣的友誼,從同為速烈人的奴隸之時開始到現在,也早已是深厚無比。
“有你在外麵坐鎮指揮,我會更放心。”安秉臣放低了聲音:“一定記住,未經我本人授權脫離彗星號的任何飛行載具,你都有權開火將其摧毀。”
“咕…咕…”塞巴多提不滿地嘟囔了一下,算是勉強接受了安秉臣的安排。“我隻帶兩個人走,其他人都留給你。說到無法預測的意外,如果發生在我身上,那麼該讓誰來接替軍團指揮權?”
這種言之不祥的細節,很少有人會主動提起。但塞巴多提可不管這些,意外可能會發生在每一個人身上,唯有完整穩固的製度,才能將整個團隊麵臨的危險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