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來自特蘭星係的安秉臣。我擁有夏爾庫的頭銜,是由於很久以前造物主大人拜訪過我的故鄉,而我因為機緣巧合得到了造物主大人留下的星台,並有幸與造物主大人建立了某種超越尋常能力的聯係。”
“特蘭星係,那是在哪裏?以我的博學多才,居然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擁有星台的異邦夏爾庫?這年頭可不多見,嘖嘖。”
“他知道造物主大人的下落?難怪……”
驚訝聲,歎息聲不斷從董事們那邊傳過來。
“但是,這些事情現在都不重要了!此刻,我們正麵臨著弗萊岡元老院派來的黑暗軍團艦隊進攻,頭已經聽紅眼男爵詳細介紹了這些屠夫的光榮事跡,相信各位董事應該比我更了解他們的嘴臉。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放下以往的所有恩怨,聯手合作,共同對付威脅我們生存的黑暗軍團!我希望,茲克娛樂董事局立即停止對暴動角鬥奴們的軍事行動,保留兵力準備應對即將登陸茲克星的黑暗軍團部隊!角鬥奴那邊,我也會盡快去溝通協商,讓他們放棄對董事局武裝力量的攻擊。”
一位穿緋紅色長袍的弗萊岡董事率先發言:“這位異邦夏爾庫大人,我必須提醒閣下,董事局在這個貧瘠荒涼的行星投入了不計其數的人力物力,祖孫幾代人經營了上千年。****們的暴動,給我們帶來了巨大損失,這個損失該由誰來補償?如果閣下不就此事給我們一個公平合理的說法,我們恐怕很難精誠合作,共同對付黑暗軍團!”
這位董事的發言立刻贏得了其他成員的讚同,不少章魚奴隸主們都在點頭。
“生命生而自由!茲克星從來就不是董事局的私產!弗萊岡人在這裏奴役和虐殺當地人上千年,害死了多少茲克人,波金人?還有許許多多像我一樣從異邦強行劫持來的角鬥奴,這些智慧生物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滿足了你們的邪惡欲望,死後卻連個埋葬屍骨的地方都沒有!這筆帳,又怎麼算?”安秉臣猛地一拍桌子,怒聲質問道。
這位異邦夏爾庫前一秒鍾還表現得彬彬有禮,此刻卻突然搖身變成了一頭咆哮的雄獅,這種匪夷所思的變臉功夫令所有弗萊岡董事目瞪口呆。
“如果你們認為通過搶奪和劫掠就能擁有對生命的主宰權,那些角鬥奴們會用手中的武器給你們一個更真實的回答!”來自異邦的夏爾庫冷笑著道:“但是,那不是我們現在要解決的首要問題。無論是你們關心的資產損失,還是角鬥奴們渴望的自由,都必須等到對付了黑暗軍團之後再做計較。如果,在座各位妄想以這場危機為要挾談條件,那我勸你們還是洗幹淨脖子,等著黑暗軍團來劈砍吧!”
“是死,是活,自己選擇!要想死,我絕不勉強,敬請自行其是。要想活,跟緊我,大家殺出一條血路!但我提醒一下大家,如果各位爵爺到現在還在猶豫搖擺,那就是自尋死路!”
安秉臣的眼中露出了決然精光,被這強大氣場籠罩的董事局成員們全都陷入了沉默。
最後,還是那位紅袍董事打破了沉默:“來自特蘭星的夏爾庫閣下,據我們所知,你隻有一艘達文巴人的飛舟。以這樣的實力,如何應對黑暗軍團的三千多艘星艦?”
以一對十,可以稱為驍勇;以一對百,那算是瘋狂;以一對千,隻能稱為愚蠢;以一對三千,那簡直是同時突破了智商上限與下限的腦殘行徑。
達文巴人從來不以能征善戰而著稱,就算這位異邦夏爾庫擁有三千艘達文巴飛舟,也未必能擊敗相同規模的黑暗軍團艦隊。
董事局能把所有賭注,都押在一個腦殘的瘋子身上嗎?
安秉臣望著那一雙雙充滿質疑的凸出眼球,微笑著用緩慢而有力的聲音道:“三千艘星艦,雖然數量很多,但和整個茲克星相比還是少了點。如果黑暗軍團的目標是直接摧毀這顆行星,我們還真沒有辦法。但是,他們的目標是我,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我。這就是我們的誘餌,也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相信我,我有絕對的把握,因為我來自一個戰亂的世界。在我的故鄉,以多對少甚至勢均力敵條件下取得勝利根本不算武者的至高榮譽,我的祖先們尤其擅長在極為不利的劣勢下贏得最終勝利,這種勝利來之不易,它的精神已永遠融入了我的血脈之中,映照著我族的生存之路!而今天,在這遙遠的異邦,我將重現遙遠祖先們的榮譽,我發誓會擊敗讓你們聞風色變的黑暗軍團,我也發誓會庇護整個茲克星係!這就是我,來自特蘭星係的夏爾庫安秉臣,今日在此立下的席楚華之誓言!”
聽到最後這句話,所有的董事局成員都瞪大了原本就凸出的眼珠。
席楚華在陶圖格聯盟通用語中是恒星、太陽的意思,以恒星為證的誓言,是最為鄭重莊嚴的誓言。席楚華之誓言,已經是一個被現今世人所遺忘的古老傳統,但這種承諾的份量,遠遠超過了所有世俗法律的約束。
“那麼,需要我們做什麼?”十一名董事局成員異口同聲地問道。
當說完這話,他們才驚愕地看著左右兩側的同伴,發現居然所有人都在異口同聲地發出這句問話。
升空的勇敢號始終保持著兩百米高度,它的下方,用三根粗大的鋼鏈懸掛著一個扁平弧形的龐然大物。
那龐然大物通體黑色,不是那種暮氣沉沉的黑色,而是反射出鏡麵亮光的黑色。
冰渣和湖水從深淵號上嘩啦啦墜下,安秉臣一邊避讓那些從空中落下的冰水,一邊用力揮動著綁著紅旗的長矛,示意正在駕駛勇敢號的紅眼男爵將深淵號移到南麵遠離冰層裂口的湖岸位置。以深淵號的巨大自重,如果貿然放在冰凍的湖麵上,很可能會壓塌冰層,甚至重新落入湖底。
那不是安秉臣想要的結果。
最後,深淵號被放在距離作業點千米之遙的一片冰川上。這艘達文巴人的飛舟平躺在冰麵上,宛如一條僵硬的比目魚,一點沒有安秉臣初次在月球基地見到它時的生機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