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秉臣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那位矮小的多哥訓導師倏地掠過二十多米的距離,宛如一道閃電般朝自己呼嘯而來。
他知道自己成功激怒了西諾,卻不知道對方是否會和往常一樣,上來就給自己一招欲死欲仙電擊手。
那樣的話,就太沒有意思了。自從在空港見過烏姆,並認識了心語者亞伯之後,他已經知道西諾不能拿自己怎樣,所以他一直想找個機會對這位將自己電暈兩次的多哥訓導師實施報複。
“一對一的單挑,公平不?”
眾人隻覺得眼睛一花,西諾已到了安秉臣跟前,耳中先是聽到多哥訓導師沉聲大喝,隨後是咣的一聲巨響,原來是安秉臣直接把手中銅盾朝西諾拋了過去。
西諾左手微微一撥,直接將那銅盾擊飛出去。
安秉臣看到銅盾上並未閃爍電擊藍光,心中這才大定,連退三步的同時順手從地上拾起剛才群毆中掉落的另一麵銅盾,擰腰側身就是一記凶狠刁鑽至極的斜麵突刺。
安秉臣開始那一退,看似膽怯露了弱,但誰也沒想到居然又會毫無兆頭地返身挺刺。他選擇的時機,恰恰是西諾擊飛銅盾,往前邁出第二步的時刻。這個時候,對手的重心都在前腿上,驟然抽身退避,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而且,西諾手中無劍無盾,連副皮甲都沒有,拿什麼來擋安秉臣這一劍?
叮的一聲脆響,安秉臣隻覺得自己手上一麻,刺向對方肋下的短劍突遭一股大力震擊,不由自主地低了半寸,呼地一下貼著對方左臂腋窩走空。
等他定睛再看,居然是西諾用右手指甲戳了一下自己短劍的血槽,生生將這致命一擊化解開來。
這一刺一點,卻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不足半米。這個距離上,能起作用的武器可就不止安秉臣手中的短劍了。
西諾的右手指甲彈開短劍後,順勢劃了個弧形,擰轉著紮向安秉臣的頸間。
安秉臣腦袋一低,縮到盾後勉強避開這招反擊,同時右手刺空的短劍也改向往上撩去,沒有刺中對方肋下,在西諾左臂上拉條口子,給這家夥放放血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嘭!盾牌上傳來巨大的衝力,西諾仗著自己身材袖珍的優勢,竟然側身一晃一躍,讓開安秉臣的短劍同時,飛身踩上了銅盾盾麵。
這個九百二十三號角鬥奴現在可是用盡了全力,他的攻防變化之猝不及防令人驚歎,西諾幾乎全靠豐富的實戰經驗在勉力支撐。
在心底深處,西諾也想看看,如果不借助手上的電流,自己是否能壓住這個驕狂跋扈的角鬥奴。
他是西諾,老烏姆的貼身近衛隊長,整個烏姆家族上百名武技訓導師中始終排在第一的大師,連續追隨兩代主人忠心耿耿矢誌不移的資深家臣。
盡管死在他手中的敵人數以千計,但他卻從來沒有遇到像眼前這個角鬥奴那樣猖狂到肆無忌憚的對手。對於明目張膽的挑釁,武士最好的回應就是主動出擊,用實力封住對方的唇舌。
一道寒芒從盾牌下麵爆射而出,短劍劍尖直指西諾的腹部。西諾迅速抬腿避開那招致命一擊,同時順勢從盾牌上跳下去。落地之後,他卻沒有沿著躍下的力道向前衝去,反而一折腰躲開了來自背後的橫掃,然後雙腳一蹬,居然從安秉臣兩腿中間的襠下倒滑過去,就這麼一躬一閃,隨即不可思議地出現在安秉臣背後。
西諾的個頭不足一米高,在有足夠敏捷和力量的前提下,近身之後的搏鬥優勢比尋常對手更明顯。安秉臣隻覺得眼前一花,看到這多哥人往自己襠下一躥就突然消失不見,心中已是狂呼不妙,大概猜到對方已閃到了背後,情急之下索性順勢往前猛衝,以此避開對手可能從背後發動的攻擊。
他前衝的速度很快,但對西諾的攻擊預判卻出現了差錯。
西諾沒有出手攻擊,僅僅是伸出腳尖在安秉臣右腳彎裏悄無聲息地鉤了一下。安秉臣前衝之際已全力俯低了上半身,整個重心都落在雙腳上,右腿被絆後立刻身形踉蹌不穩,慌亂踩出兩步都沒能穩住重心,緊接著屁股上突然傳來一陣鋪天蓋地的大力,連人帶劍盾頓時飛了出去,最終以一個極其狼狽的狗吃屎造型,臉部朝下紮入沙灘!
“哼!”西諾隻發出了一聲像是冷笑又不太像冷笑的點評。
第九百二十三號角鬥奴慢慢把臉從髒汙的沙灘裏抬起來,嘴裏呸呸呸地吐著進口的沙子。
“下一次,我非宰了你不可。”那角鬥奴依舊滿不在乎地瞪著訓導師,渾然不顧臉上的擦傷和血痕。
獲得勝利的西諾頓時有種大腦充血的感覺,他深吸了一口氣,對旁邊的波金守衛做了個手勢:“把這家夥吊到架杆上去,兩天!”
如果不是烏姆大人再三叮囑過,西諾肯定會當場結果這個狂妄之徒的性命,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無德無恥的角鬥奴,幾乎已經突破了武士的下限。
帶著滿腔怒火凱旋歸來的西諾回到了角鬥學院自己的住所,隨手抓過一名服侍自己的多哥奴姬,拖進內室中全力蹂躪,弄得外麵整個大院都能聽到那可憐的多哥女人發出的吱哇慘叫。
西諾的發泄一直持續到深夜,沒有人能從那一陣又一陣的慘叫聲中獲得窺淫快感,相反,所有聽到的角鬥奴隻覺得全身發冷。
心語者亞伯站在角鬥學院廣場邊上的一堆篝火邊,望著被吊在頭頂上的那位新朋友。
安秉臣整個人都被懸掛在架杆頂端,他的腳底距離地麵仍有兩米,全身重量都被壓在緊緊捆住的雙手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