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樞密院肯定不會同意這種純粹炫耀武力性質的戰鬥方式,攻克新西伯利亞也不是盛宴行動的最終目標。92師需要循序漸進吸引周邊露軍的關注,欲速則不達。
為了保證行軍的隱秘性,92師沒有選擇走伊斯基季姆到比斯克一線的M52號州際公路前往新西伯利亞,那條公路上現在擠滿了各種車輛和部隊。自從離開阿爾泰山脈後,他們一直走的是西南麵荒無人煙的森林和沼澤。
擔任先鋒的第一團將負責警戒來自卡緬的露軍,保證後麵的師部、第二團和第三團順利渡過在此折向東北的鄂畢河,然後沿著水庫北岸悄悄逼近新西伯利亞,這座在露西亞全國排第三的巨大都市。露西亞人決計想不到敵人會繞個大圈子,從背後猛然襲來,而這正是樞密院想要達到的效果之一。
對高懷亮來說,唯一的遺憾是,他指揮的第一團不是主攻部隊。鄧天寶率領的第二團將是進攻新西伯利亞的主力軍,宋飛的第三團負責跟進和側後翼警戒,而幾乎全由原先互助會步兵營人員構成的第一團,互助會步兵中戰鬥力最強的佼佼者隻作為隱藏在暗處的機動預備隊,隨時準備用來對付各種意料之外的突發情況。
這個安排讓高懷亮不太滿意,也讓第一團的老兵們滿腹牢騷。好鋼永遠應該用在刀刃上,現在把最精銳的第一團藏在後麵,甚至還不一定投入戰鬥,這算個什麼事?
但是,盧長安的一番話就讓憤怒平息下來。
“仗打到最後,才是最殘酷的。那時候,需要一團的兄弟們拿性命往上填,看看到底是誰能最終一錘定音。現在,爭個誰先誰後有什麼狗屁意義?”
高懷亮往東南方向象征性地看了一眼,在無數密林和沼澤地後麵,在距離第一團五十多公裏的地方,盧長安那家夥正帶著警衛連、技術組以及後勤行政的近百人,加上擁有大量重型裝備的火力營正在泥濘裏掙紮前行吧?
走遠離公路的偏僻地段,荒山河溝都是小事,但沼澤卻對足肢戰車同樣有巨大威脅。不管是兩條腿的“走你”雙足步行器,還是重達十多噸的六足運輸車,隻要踩錯一步,都可能會被稀軟粘稠的沼澤爛泥吞噬。
如果沒有帶有零號機體的師屬偵察隊在前麵反複掃描和確認沼澤泥層結構強度,第一團真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人馬和裝備。當初,盧長安堅持要他帶上偵察隊,看來早就想到了這一出。
第一團經過的所有路線都會被智庫詳細記錄,並供後麵追隨的友軍部隊參考通過。
順利通過沼澤後,偵察隊立刻派出了四隻零號機體潛入卡緬城。他們不需要進攻這座城市,但卻需要充分掌握城市內敵軍的任何異動。
帶著好奇的心態,高懷亮也嚐試了一把“走你”雙足步行器。但他失望地發現,這東西在沼澤中的表現明顯不如在雪山上的表現出色,一旦踩到鬆軟泥地,下陷之後要拔出僅有的兩條腿就變成了一件極為費力的事情。他的雙足步行器兩腿陷入爛泥漿裏最大有一米二深度,這個深度已經足以影響步行器的傳動部件運作,也讓乘坐者的雙腿沾滿了粘稠爛泥和不知發酵了多少年的黑水。
戰術防護服的密封性最大程度保證了步兵的肢體安全,但髒汙不堪的外表顯然嚴重有損互助會軍人的形象。所以,在等待偵察隊對卡緬實施作業的期間,高懷亮下令全團就地隱蔽休息,洗滌髒汙的軍服。他們要在這裏等到天黑,然後利用夜色掩護渡河,從卡緬東麵溜過去。
黃昏時分,盧長安帶著師指揮部和火力營順利抵達。這支部隊號稱整個92師的精華所在,這並不是在奉承師長盧長安以及他那幫指揮部參謀,所謂精華是指火力營和技術組。
火力營擁有一百二十台四號機體,經過改裝的它們已經變成搭載電磁炮、電磁彈射器和機槍的移動式武器平台,這些電騾比一輛自行車大不了多少,但在集火齊射時的威力毫不遜色於正規的炮兵,要論越野能力、隱蔽性、機動性、火力打擊的精準性、對空對地的多元化應用,完全能把全世界所有同等數量的炮兵部隊甩出五條街有餘。
技術組有七十六人,其中大多數是非戰鬥人員,他們是從工程部和能源部過來支援的專家,這些人都是沈莉和向文迪多次點名要重點保護的人才,為此盧長安甚至不惜把師屬警衛連抽出去專門保護技術組。至於他自己,隻帶了兩名參謀坐在一輛民用版四座二號機體裏跑前忙後指揮調度。
跟隨師部後勤行政人員一起行動的,還有影武士的三十台足肢戰車,這些巨大的戰車使整個師部隊伍的陣容變得更加龐大。為了保持行軍隱蔽,避開空中不時出現的露軍飛行單位,盧長安可是絞盡了腦汁。
兩小時後,宋飛的第三團和鄧天寶的第二團也相繼趕到。這兩支部隊官兵基本都是坐六足運輸車過來的,一路免受了許多髒汙之苦,從精神麵貌來看明顯比高懷亮的第一團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