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巴拉……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悍然入侵我國領土?”金恒星強作鎮靜義正言辭問道,但他卻能清楚感覺到攙扶著自己的衛士們都在全身顫抖。
那聲音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林子風實在忍不住了,這些東西不要臉的功夫果然有萬年功力,絕非一般人可比。
“我們是中國人,來向閣下表示一點微薄的謝意!”
“啊!——”所有幻想都在瞬間化作泡影,死亡的恐懼吞噬了最後的理智。金恒星本能地扭頭想跑,卻發現通往前殿的大門也躥出幾台長著四條腿的金屬怪物。
砰!砰!砰!砰!砰!……
從四周圍上來的八號機體接連開火,金恒星身邊的死忠衛士們倒了一地,汙血和腦漿甚至濺了他一身。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是美國人,美國人讓我對貴國動武……”金恒星快要崩潰了,一下子跪倒在地哀嚎起來。
“然後,你就動心了?”後麵從正殿來的一台三號機體上,辛旭也發出了質問的聲音。
“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辜負了爺爺和父親的期望,我犯下了滔天大罪……”金恒星用盡全身力氣大喊著,鼻涕和眼淚衝開臉上的血漬,一直流到衣襟上。
“不殺你也可以,但是……”
“隻要饒我一命,讓我幹什麼都可以,我保證服從任何命令!”金恒星一聽還有一線生機,不再顧忌任何臉麵,直接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一半哀求。他身邊的護衛全都變成了屍體,這時候再裝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我用爺爺和父親的名譽發誓……”
“什麼?那我寧可還是現在宰了你吧。”
“饒命啊!我……我保證聽安排就是了!”金恒星臉色蒼白,已經處於虛脫狀態的邊緣。
“那就請登上這輛運輸車,我們為你安排了一次長途旅行。”一輛有小公共汽車那麼大的六足運輸車出現在金恒星的眼前。“當然,考慮到你沒有支付任何費用,這次旅行的條件恐怕不是很舒適。”
“我願意,我願意!我沒有任何意見!”金恒星高舉雙手站了起來,臉上誠摯無比。
半小時後,兩支機動騎兵戰術小隊護衛著塞滿八號機體的六足運輸車從陷入混亂的平壤城中成功突圍撤離。
萬世聖主金恒星被二十四台八號機體擠在運輸車座艙角落裏,圓滾滾的身軀扭出了一個無比怪異的角度。中國人會怎樣折磨他?疲憊不堪的他在絕望中開始抽泣,在輕微的顛簸中他漸漸昏睡過去。
“給我打!”冷冠宇大吼一聲,奮力將一枚手榴彈向遠處的敵人擲去。
他們中隊負責守衛本溪城南森林公園一帶防線,從石湖大橋那邊過來的敵人在十小時內接連不斷發動了十五次衝鋒。雙方傷亡都很大,在冷冠宇的記憶中,前後來增援的己方補充隊伍都來了五撥人。
但是,主體國人民軍的進攻勢頭依然沒有衰減的跡象。和他們一樣,對方的後繼增援部隊也持續抵達了本溪城下。雖然失去了南路軍總指揮金雪姬大將軍的統一號令,但侵略軍逐部依然按照慣性繼續向本溪發動進攻,許多心存僥幸的軍官寄希望於用攻陷本溪的戰功來贖清自己保護大將軍不力的可怕罪名。
下午時分,敵軍從丹阜公路上連拖帶拽終於拉上來七輛天馬虎型主戰坦克,這些仿製露西亞T-72的鐵烏龜加入戰團後終於突破了雙方一直靠拚人肉僵持的戰局。守衛平頂山森林公園的奉天墾荒隊民兵中隊很快被天馬虎主戰坦克的120毫米滑膛炮逼退到環山路和獨立苑一線,那已經是本溪南線的外圍,如果再被突破可就要轉入巷戰了。
根據樞密院的指示,從奉天緊急趕來的兩個民兵中隊再次填了上來才勉強壓住陣腳。截止到這時,互助會投入守衛本溪的兵力已超過一萬人,其中還不包括數萬名自願加入軍事行動的本地居民,他們有的拿起武器與民兵們並肩戰鬥,有的運送彈藥糧食,有的抬運傷員返回城內醫治。
“我們的步兵電磁炮什麼時候到?!那些該死的飛行器在做什麼?”滿臉黑乎乎的萬誌旭擦拭著自己髒汙不堪的眼鏡,鋼盔下的額頭纏滿了猶帶血漬的繃帶。
“你吵個什麼J8!樞密院的人還沒有你智商高嗎?你在這裏瞎J8鬧,就能把步兵電磁炮給鬧來?”冷冠宇說話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客氣可言,這種態度既可以理解為一種習慣性的粗魯,也可以理解為一種沒有隔閡的戰地友情。
樊茂才沒有說話,隻是往自己的半自動步槍裏壓子彈。
整個中隊陣亡了超過一半的人,中隊長換了三位。他們小隊也隻剩下五個人,人人帶傷。
對麵又一群敵人借著一棟爛尾樓的掩護衝了上來,這些對手作戰技藝嫻熟,不亞於當初的自由聯盟。最糟糕的是,他們的士氣比燕滄海的手下還要更高,有時候即使打到僅剩最後幾個人,也沒有見到主動轉身後逃的。
爛尾樓後麵響起柴油發動機特有的轟鳴聲,不用說,對方的天馬虎主戰坦克準備從那裏出發,向環山路陣地發動進攻。萬誌旭埋低身子,看了看周圍用空心磚和汽車殘骸拚成的簡易防禦陣地,他不認為這種程度的工事能夠抵擋住敵方坦克的犀利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