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雨的時侯,寧安和板凳和小諸葛在一間茶樓裏彙合,討論楊府五夫人的案子。聽著雨水打在窗戶上跟炒豆子似的嘈雜,板凳突然呀了一聲,“下這麼大的雨,清揚不會還在歪脖子樹那裏傻等吧?”
寧安心一跳,故作鎮定,“不會,她又不蠢,不會躲雨麼?”
小諸葛聽板凳說了寧安捉弄清揚的事,笑道,“安哥,你怎麼和個姑娘較真啊?”
寧安仍是那句,“她不是姑娘。”
板凳於是把墨容清揚給寧安沏茶的事也說了,小諸葛哈哈大笑起來,“她還真不像個姑娘,不過她爹娘很奇怪,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教成這樣?安哥,清揚她爹是幹啥的?”
寧安當然不能說,隻能遮掩過去,“問那些做什麼?說說你們對案子的看法。”
說回案子,板凳和小諸葛都正經了許多,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兩人說了半天,發現寧安有些心不在焉,他們說完了,他也沒有任何反應,板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安哥,你想什麼呢?”
寧安謔的站了起來,“我去趟茅房。”說完急匆匆走了。
他一走,小諸葛就拍著桌子大笑起來,板凳莫名奇妙看著他,“安哥尿急,有這麼好笑麼?”
“他不是尿急,是心急。”
“什麼意思?”
小諸葛嫌棄的看他一眼,“身為幻鏡門的人,這點眼力都沒有。”
——
透過白茫茫雨簾,墨容清揚終於看到街那頭有人過來了,她精神一震,立刻隱在樹後麵,把手按在劍鞘上。
來人走得很急,打著一把青色油紙傘,但是並沒有從她身邊經過,而是停在樹下,傘沿抬起來,露出寧安的臉,他像看傻瓜一樣看著墨容清揚,“這麼大的雨,不知道避一避,還說自己聰明,我看你是蠢到家了!”
墨容清揚趕緊鑽到他傘下,嘀咕著,“我不在這守著,萬一劉雁禮過去了怎麼辦?”
“這麼大的雨,你覺得他還能出來麼?”寧安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就你這榆木腦袋還想進幻鏡門,我看懸。”
墨容清揚不服氣,“我這叫操守,懂不懂,為了完成任務,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得守著。”
寧安切了一聲,“守在這裏被刀子紮麼?幹咱們這行,得隨機應變,最重要一條是保證自己的安全。”
墨容清揚還要囉嗦,被寧安一把扯走了。這裏離他家不遠,他直接把墨容清揚帶回了家,綺紅看到落湯雞一樣的長公主,嚇壞了,轉頭就罵寧安,“怎麼讓殿下淋成這樣,著了涼怎麼辦?”一邊數落寧安,一邊揚聲叫丫環準備熱水給墨容清揚洗澡。
寧安心裏有點愧疚,聽著他娘的數落,一聲不吭,他沒想到墨容清揚為了等劉雁禮,會一直堅守在歪脖子樹下,蠢是蠢了點,但……那丫頭辦起事來還挺認真的。
因為心裏有愧,他親自到廚房給墨容清揚熬薑湯,綺紅見平日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兒子蹲在灶前燒火,有些欣慰,“這樣就對了嘛,對清揚好一點,把她當妹妹一樣疼愛……”
寧安,“我要是有這樣一個妹妹,早給扔出去了。”
綺紅,“你就嘴硬,娘問你,這薑湯不是給清揚煮的?”
寧安,“……我也淋了雨,給自己煮的。”
第二天,墨容清揚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過來,寧安心裏有些嘀咕:那丫頭小時侯身子骨還不錯,很少生病,怎麼大了反而變嬌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