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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初會
唐嵣閃躲身形那份果決與熟練，顯見是見多了從門後偷襲的手段，卻倒是令賀笠吃了一驚。
賀笠前番見了唐嵣兩人的見識氣度，暗忖固然是不凡，但比之能在江湖上攪風攪雨的幕後黑手，各類最終boss，卻還是差得不止一籌兩籌。他原以為名門弟子也不過如此，這唐嵣的武功雖說是高，卻也還是個初出江湖的愣頭青，心中不由得起了小覷之意。此刻見了唐嵣的所為，對名門子弟的認識卻是大有改觀。
賀笠卻是不知，這唐嵣與高中雖然年輕，卻也已然是三十許的年紀，二十八九歲近而立之年。在《天龍八部》中的“北喬峰”、“南慕容”，全書之中最頂尖的武力水平，也不過二十八九三十一二；《雪山飛狐》之中胡斐卻也是這般年紀；而楚留香在三十歲許之時已然出道十餘年，盜帥之名名滿天下，“左飛燕，右彩蝶”的名頭在十年前已然響徹江湖，無花、南宮靈等大門派掌門掌門的歲數也不過如此而已。更不要提《三俠五義》中錦毛鼠白玉堂十七八歲便揚名立萬，身陷重霄樓銅網陣之時也不過二十三四的年紀。有此見識，並不為奇。
唐嵣的見識氣度，大局觀念，固然是沒到同每部小說幕後黑手這等人物比肩的地步，但卻是因為這世界最長的年齡大限似乎比賀笠前世要長上不少，掌門弟子前期都在閉關修煉，行走江湖時日尚短的緣故。雖然賀笠尚還不知這世界武林高手最長壽命到多少歲數，但一百數十歲的高手已然聞聽了不少。一路上與唐嵣高中雖然相談甚歡，這壽元之事賀笠卻是不敢輕易詢問，萬一涉及到他人門派隱秘，自己豈不是妄作了冤死鬼？
唐嵣等人整個大局氣度自然還是不如賀笠這等堪比幕後黑手千年老魔的妖孽，但江湖經驗生死搏殺卻是半點不少。畢竟在各路武俠小說當中三十歲許的人已然是江湖主力了，不算主角這種作者給開了掛的，說南宮靈、慕容複會中了幕後袖箭這等簡易暗算，卻又誰會信？更毋論，慕容複、南宮靈、胡鐵花、中原一點紅這等人物，名聲大則大矣，武功強則強矣，卻也隻是幕後黑手手中隨時可予奪生殺的棋子罷了。唐嵣在整體大局上不如賀笠，卻是理所應當之事。
賀笠正自顧自驚歎之間，卻見唐嵣閃身、出劍，一氣嗬成，手中長劍一挽，便將那車簾挑了開來，劍尖猶自向著車內，以便隨時應變。
賀笠與唐嵣原本是全身緊繃著，賀笠的神經頗為大條，戒備之時心思卻也胡思亂想，猶自想著這場穿越是不是一場夢境。在他想來，哪怕車廂裏飛出一枚導彈來，他也不會太過吃驚。哪知道唐嵣一劍挑開門簾，卻不見任何動靜，之間到麵色蒼白的張公子坐在車廂中，露出詫異的目光，問道：“咳咳……兩位大俠，可是賊人在車上留下了什麼線索？”
車外動靜鬧得很大，張公子雖因身體問題端坐在馬車中，但如若要說是對外麵的事情半點不知，反而令人生疑。他這一問，賀笠與唐嵣也是打消了大半疑問，唐嵣又向車廂裏望了兩眼，確定沒甚問題，便拱手道：“公子恕罪，這賊人形跡可疑，因他可能是躲進車中隱匿，故此……”
“咳……唐大俠不必多言，在下也信得過各位大俠，這一路上，還全仰仗各位大俠互送。”張公子似是傷了肺經，每逢開口說話，必定牽動氣管，一陣咳嗽。他麵上綻出個笑容，難得地玩笑道：“唐大俠來看看在下這車，自然是為了追拿賊人蹤跡，不然莫非還是要圖財害命不成？哈哈，洛書派的掌門弟子會圖謀小可這點銀錢，卻也是無稽之談了。”
唐嵣笑笑，道：“公子說笑了，請安歇，待我等捉拿賊人便是。”
唐嵣說罷收劍落簾，退了回來。賀笠、高中兩人異口同聲道：“如此說來，賊人必然在那馬身下了！”
高中笑道：“我且看他此番還能逃到哪裏去。縮頭縮腦的，真個不是好漢。”說罷提劍便要走向那匹倒地的馬。
“哼哼，高師弟，你要死麼？”唐嵣見了高中的動作，冷笑一聲。
“唐師兄說哪裏話來？”高中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賀笠笑道：“高兄，你也休怪唐大哥說的難聽。你若是就這麼去了，恐怕還真個是生死難料。”
“此話怎講？”高中也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卻不知問題出在哪裏。
“嗬嗬。”賀笠輕聲道出了前世等同於罵人的兩個字，算是友善地笑過一聲，說道：“高兄且想想，你我到此這許久，那匹馬可曾動彈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