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君懂得,蔣成睿若是知道有人花重金來探望自己,便一定會想方設法知曉是否暗通消息,那麼此刻,這水晶項鏈便是最好的轉移視線的物件。
鼻息間縈繞了冷梅淡香,卻人花相隔,可望而不可及。
蘇暮君為難的扶住下顎,低頭沉思了一番,目光瞥向了那邊不時窺視這廂情況的侍衛,歎了口氣。
少頃,他微微一笑,便扣住懷中人的後腦向前一抵。蘇暮君低下頭來,輕輕覆上了傾宸公子的蒼紅唇瓣,熾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欲說還休,欲拒還戀……
仿佛瞬間天地失色,萬物皆寂,隻感到錯覺的幸福充斥在心靈深處,仿佛這一刻便是亙古的永恒。
燈火微微跳動在黃昏微弱的光線之下,在兩人身上籠罩一層淡金而綺華的光澤。
趙傾宸突然意識到這個天大的笑話,奮力掙脫蘇暮君的環繞,卻哪裏推得動他的桎梏,蘇暮君不由分說將他環抱的更緊了,霸道而狂傲的吻灼傷了清雅公子的唇,連周圍的空氣都散發出了魅惑而妖嬈的氣息。
喬思雨癡癡的睜大了雙目看著那荼蘼一般驚動人心的畫麵,難以置信地捂住嘴,生怕情不自禁尖叫起來。
漸漸地,趙傾宸似乎被吻得渾身虛軟,亦或是心甘情願,抑或是別的什麼,竟任君采擷一般由著蘇暮君的霸道,不再做掙紮。
直到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那般綿長,蘇暮君低聲囈語了一句,才離開嫣紅的雙唇,眼神溫柔而灼熱,笑容卻頗有深意。他說:“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短短四個字,區區一句話,其中包含了什麼,不得而知。
唇齒間還留著蘇暮君暖陽般溫柔輕緩的氣息,他眼眸裏的笑意是趙傾宸看得不甚了了的深意,好似珍愛,好似熱情,好似纏綿……又卻都不像。
趙傾宸看著他,眼睫微低,掩住了眸中泛起的一絲波瀾。僵持了片刻,他打開蘇暮君的環抱,起身理了理衣服,走出牢門。
在侍衛詫異的目光下,在喬思雨錯愕的嘴型下,不置一詞地走了出去。
俗話說走夜路易撞鬼,這黑天又瞎火的,難保不撞到比鬼神更可怕的人。
此刻這個賽鬼神的人正站在趙傾宸麵前,他麵色無常,燈火下明滅的臉龐甚至還帶著些微的笑意,隻聽他道:“端木小姐,這大半夜了,何以至此呀?”
趙傾宸望著蔣成睿好整以暇的姿態,輕輕歎了口氣,便要避開他擋的道路離開,卻被蔣成睿一把拉住。“端木小姐且慢,您去看望蘇帥的心意本少爺理解,卻也不好壞了規矩。這裏關押的都是重犯或死囚,萬一托人傳了消息出去,豈不壞事?所以,望端木小姐配合搜身。”
趙傾宸沒怒,一邊的喬思雨卻怒火中燒,她指著蔣成睿聲色俱厲道:“好個不識抬舉的,我瞧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我家小姐再高潔不過的一個人,也是你好侵犯的!”
蔣成睿麵色不善地瞧著伶牙俐齒的喬姑娘,一雙眼睛裏泛出點狠戾,“姑娘,本少爺隻是例行公事,女孩子別要出言不遜了。”
喬思雨也不怕,梗著脖子斜眼看著蔣成睿,趾高氣昂道:“本少爺本少爺的叫,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家小姐性子淡然不與你計較,可本姑娘卻不是那個好相與的——”
喬思雨講到這裏,忽而被趙傾宸不動聲色地擋至背後,他朝蔣成睿點了點頭,示意自己願意接受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