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蓬萊酒店二樓的雅座都已經滿了，客人皆是些看熱鬧的無事閑人，說說笑笑，對著玻璃窗外的遊行人群指指點點。
雕花紅楠木門被推開，蔣成睿透過門縫細細望去，裏有一人憑窗而立，背影纖細窈窕。
似是意識到有客人前來，人影轉過身，微微笑道：“蔣少爺好。”聲音清淩，溫和宛然，卻聽不出有多少情感。
蔣成睿摘下墨色呢帽，優雅欠身：“明明是在下約的端木小姐，卻晚來一步，讓客人久等，在下深感慚愧。”
趙傾宸扮作的端木小姐笑著柔聲說道：“蔣少爺日理萬機，晚這一時半刻也無可厚非。再者，能受到蔣少爺的邀請，在下榮幸之至。”
“哈哈……”蔣成睿豪爽地笑笑，走近了兩步，裝模作樣道：“都說端木小姐性靈真純、矜持有度，卻不恃才傲物、孤芳自賞。今兒個一見，果真使本少爺感佩啊！”
趙傾宸不禁笑著挑眉，“蔣少爺才是俊朗不凡、人中龍鳳。”
逸世公子斟滿自己和蔣成睿的酒杯，紅紫色的液體縈縈如美玉，靈動蕩漾，彙聚奇異之美。他繼續說道：“不過少爺放著國仇戰事不處理，反倒邀我來此，那是所為何事呀？”
蔣成睿的目光落在他懸於脖頸間、伴著動作微微晃動而折射出潤美光澤的水晶項鏈，聲色動容，“端木小姐姿顏翹楚，才華橫溢，想必卿離所有的上流人士都願與你交個朋友。俗話有英雄難過美人關，小姐可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倒酒的手一頓，不過半刻，又響起細微的酒入杯子的“咕嚕嚕”水聲。
端木若辭放下紅酒瓶，挑了個與蔣成睿相隔稍遠的位子坐下來，淡淡道：“若是說蔣少爺此番找我來隻為談風月，在下不信。”
蔣成睿端起杯子細抿一口，眸光一閃，“好！本少爺就喜歡你這直爽的性子！”
端木若辭抬眸望他一眼，“那麼可否說說，有何事叨擾？”
一個手勢揮退了兩旁警衛，待到門被掩上，蔣成睿才開口道：“端木若芝小姐是九江樓的常客，每月晦時都會到九江樓呆上半日，期間隻點一杯咖啡，便能聊以度時。還有，本少爺幾次見到端木小姐從趙公館出來，莫非您和趙主席相識？倒也是，趙主席眉目清朗，的確配得上端木小姐。對了，你們的容貌酷似，可是兄妹？還是……”
他每說一句，趙傾宸的臉色就白一分，心下暗自惴惴。
“哎，端木小姐與蘇元帥熟識嗎？”好似是突發奇想的一問，聽在不同人耳裏，卻生出不同的心境。
端木若辭看著窗邊的陽光斑駁，一時間晃了眼神，好似一團揮之不去的重彩。他低下頭看自己的手，許久默默不語。
蔣成睿輕輕哼笑一聲，“你不說話，是默認了嗎？你的水晶項鏈挺別致的，是誰送的？”
端木仍舊沒有答話。
空氣間滲入了一絲絲的暗涼，似是怕打破了薄得透明的空氣。
端木若辭的眸子幽深似井，突然抬頭笑眯眯道：“蔣少爺好奇我與蘇暮君的關係，是嗎？沒錯，我是與他熟識。”
這一招化骨綿掌，用得恰到好處，“而且，我們關係不一般。因為……”他的笑意更深了，輕輕巧巧道：“我是他的未婚妻。”
晴朗的天空突然一陣霹靂猛斬而下——天雷動地火，寶塔鎮河妖，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任何語句都形容不了蔣成睿此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