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2 / 3)

餘長卿抬起一雙水靈靈亮閃閃的大眼睛,無限期待地瞧著張少爺。

那張晉文被看得,隻得硬著頭皮問道:“那人是誰?”

“愚生本來以為那就是劫匪的。”然後餘長卿無限惋惜地把一半臉掩在青陽扇下,期期艾艾道:“可是後來愚生才知道那是路過的行人。”

張晉文忽然心裏糾結地疼了一下,嘴角抽搐兩下。

餘長卿憤憤道:“那些維國的人也真是狠心,愚生這麼一個弱柳扶風的大美人倒在路邊,他們竟然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就從愚生身邊走了過去。還是一個長得像白麵書生的俊俏兒郎把愚生扶起來的。”

張晉文麵色越發的苦,笑得更苦。他真的想說餘兄你這不是拿我逗悶子呢吧!可是一看他那津津有味閃閃發亮的神情就覺無法開口。

餘長卿忽的猛一仰頭喝幹了杯裏的茶水,重重地將茶杯擲於桌上,說道:“話說人不可貌相,老祖宗的話果然不錯!那個白麵書生竟然就是劫匪。他不但搶走了愚生的破舊自行車,還把愚生身上的財物洗劫一空!最後為了防止愚生呼救,竟然……竟然……”話語裏還一時帶上了哭腔,張晉文心裏咯噔一響,很不純潔地想到另一方麵去了。

果然他一把抓住張晉文的手,淚眼朦朧地哭訴道:“劫匪竟然將愚生的雙手反綁,還在嘴裏塞上了毛巾。你說,愚生苦不苦?他過不過分!”

張晉文不動聲色地用力將自己的手扯出來,眼睛瞄向過道一側,心裏盤算著從哪條路線逃跑才不會被這個話嘮子抓回來。

餘長卿又替自己沏了一壺茶,笑嗬嗬地道:“愚生再給張少爺講個故事可好?”

“不用!”張晉文立時起身,作勢拱拱手,腦門冒出一層冷汗,“在下有俗事纏身,若兄台沒什麼事兒,在下就告辭了。”說罷,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餘長卿在後頭萬分惋惜地喊著,“張少爺,你別走啊!愚生的第一個故事還沒講完呢!”

張晉文臉色一凝,頭也不回跑得更快了。

藍衣青年吃吃地笑開了,“張少爺可知道北方人的方言中‘家具’說出來便是‘家眷’的意思?如果有一天人家問你要家眷,你給不給?”

張晉文徑自躍上了停在茶館門前的黑色轎車,神色緊急道了聲“開車”,仍然心有餘悸地向斜上方瞥了瞥,依稀還看得見那抹水藍色的影子,他兀自倒了杯茶悠然自得地小口啜飲。

待茶盞放下來,一把青陽扇搖得不亦樂乎。

餘長卿眉眼彎彎,扇麵遮掩下的嘴角卻露出一絲寒意。

誰讓你汙蔑小貞原喜歡的人,今兒就要拿你尋開心,讓你記個心眼兒。要是下次再讓小貞原碰上,哼哼!

餘長卿雙眸眯起,空靈遐思完畢,又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麵皮,打量起周邊的環境來。

“哎,你來看看:‘扶桑國屯兵北境,大總統不戰而屈人之兵,其心昭然若揭。東北堪險,蘇元帥居安思危,欲承擔遠東戰局,保我國家之領土。大總統當明其得失,詳其利害,而非曲筆真實,誅國良將,貽誤戰機。’”

一邊幾個人圍坐在一起,三個頭攢在一處,剛才讀報紙的是一個很活潑的小姑娘的聲音。

餘長卿眼光在那邊三個青年男女背後掃過,最後停留在一個身著咖啡色洋裝的女子身上。隻聽她說道:“這篇文章是哪個人寫的?好生狂妄!他就不怕被大總統抓進牢裏判他個終身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