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骨已經伸手想要擋住芸竹的攻擊,然而芸竹卻帶著她手中的長劍,在空中詭異的一折,射向了眾人對麵的,坐在高台之上的梵天。
梵天向來信任芸竹,芸竹如此突然的攻擊,令他防不勝防。
狠狠一劍貫穿梵天的頸部,梵天瞪大了眼睛,不能言語。而芸竹仙子流著淚將劍拔了出來,深情地看著梵天:“尊上,若是你沒有入魔,那該多好……”
不會忘了我,不會這般暴虐,惹盡天下人唾棄。
梵天黑色眼眸中的那層薄薄的血色霧霾終於消散,他伸出手想要覆上芸竹的臉頰,終是無力做到,便就那般睜著眼睛沒了氣息。
曾經跟隨梵天浴血而戰的梵心,嗡鳴一聲後也瓦解成碎片。
芸竹微微側臉,對這玉清骨等人說道:“梵天無心,他的致命之處在喉部。”
說罷便像是費盡了力氣一般,抱著倒地的梵天頹然坐在了地上,顫抖的手輕柔的撫上他的雙眸慢慢將他的雙眸掩下。
一時間沒有人接受魔尊已死的事實,結束的太快,任何人都會以為這不過是芸竹和梵天演的一場戲。
隻有玉清骨定下了心神,走到了他們身邊。
芸竹默默的抱著梵天輕輕的晃著,仿佛一個在哄著心愛的孩子入睡的慈母一般。
芸竹感覺到玉清骨靠近,用沙啞的聲音低低的懇求道:“玉姑娘,聽我,說一個故事……可好?”
玉清骨黑色的眼眸中波光流轉,半晌,她也在地上隨意坐下,緩緩點頭:“好。”
芸竹淺笑一聲,似是帶著無數的悲苦。
從前,在仙界有一個看守南門的仙子,仙界仙竹修煉而成,無欲無求,不動情愛。正是因為太刻板,被上界仙人派到了仙界南門守門。
望著雲卷雲舒,她就這般默然守了千年萬年。
直至一日,一個全身染血的修魄者闖入了她的居所。她也不知為何,出手救了他。次日,她便看到了神界下來的誅殺令,而她出手救得這個男人正是被下了誅殺令的修魄者,他為追求力量而入魔,以心造劍,違背了神諭,神界懲惡使一路追隨而來。
當她一手反握著劍,一手端著藥汁進入房間的時候,他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打翻了藥碗,直接將她手中的劍指在了他的喉部對她說:“我沒有心,我的致命點在喉部。”
坦然的目光,讓她一時間下不了手。
“如你這般心腸的仙子都學會了虛偽的話,那這仙界,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向往的,不如入魔。至少魔界隻拚力量,不比心機,來的要輕鬆愉快的多。”
於是她跟隨他離開了仙界,墮入魔界。
兩人本情深,在魔界中互相扶持著一步步走了過來,但是他的心魔愈發重了起來,吞噬了他的情感遺忘了仙子。
“他說了,如果有一日忘了自己的本心,那麼就由我來結果他的性命。”芸竹喃喃自語著,然後深深歎了一口氣,“是我不好,猶豫了這麼久,讓你手下又平添了這麼多的罪孽……”
大殿的角落裏,忽然傳來了器物破碎的聲音,玉清骨一抬眸便剛好和躲在紗帳後的玉冰姬對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