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景源與小粉那天說的話較真了,還是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用一輩子的時間等著侯雅萱妥協,然後把侯雅萱當做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寶,反正這一年多的時間,雖不是天天都會在侯雅萱那淑寧宮待上片刻或幾個時辰,倒也不再像當初那樣把侯雅萱擱置一冷就是大半年。
侯雅萱還是老樣子,能低調就盡量低調的在皇宮中長年紀,因為景源突然又開始在淑寧宮走動頻繁了,後宮中不太安份的女人最初也去鬧了幾次,給侯雅萱下了幾次絆子,不過,在漸漸發現侯雅萱其實算不上多受寵,而後宮中最受寵的還是雲姬和春音後,也慢慢的淡了下來。
景源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茬,在剛登基那段時間時,還需要看一些人的臉色,近來也算是拿到了足夠的實權,在那些起先不怎麼把他放在眼裏的朝臣中也有了震懾力,特別是慶王府的老元帥去世後,慶王在京城的餘力也被景源在這幾年瓦解得差不多了,現在的朝堂,現在的南燕國才真正算作是他景源的了。
初秋的西風席卷著禦花園裏散落的落葉和湖裏的殘荷,可能誰也想不到侯雅萱與秀熙現在竟能相處得頗為和睦,兩人偶爾還能一起攜手逛逛園子,累了就在園子裏的某個亭子裏說說話歇一歇。
“當初真是傻得緊。”秀熙看著亭外被風吹得四下搖擺的殘荷輕輕笑著,眼神有些迷離。
“總以為自己容貌出眾,還是與他一塊兒長大,慶王府又是個既特別又強大的存在,這世上能配得上他的人隻有自己,結果爺爺去世了,慶王府名存實亡了,自己的容貌什麼的他壓根就沒仔細看過一眼,一塊兒長大的情分在他眼裏也是分文不值。”
“當初還不依不饒的要同你爭,覺得你特別的可惡,不過說起來,你從小就那麼可惡,從小就那副清高的惡心樣,裝出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騙得大家把最好的都給你,他也護著你,這一點,你到現在也沒變,真可惡。”
“我可沒裝出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騙大家,我是真的沒什麼好求的。”侯雅萱替自己辯駁。
秀熙轉過臉看她,半晌,又歎道:“確實是沒什麼好求的,現在還能求些什麼呢。”
“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唄。”侯雅萱替自己倒了杯果子酒,輕輕抿了一小口,隨口接道。
“本宮沒你那麼高的覺悟,當初覺得雲姬那小狐狸精無權無勢的,長相也不是特別出眾,沒想到能與咱們平起平坐,還有那春音,之前也不過是個婢女,反倒是你我,竟淪落到如此地步,你不覺得憋屈嗎?”秀熙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侯雅萱笑了笑:“淪落?那是你,不是我。”
秀熙瞪了瞪眼睛,最後還是平複下來,說道:“也是,皇上還是偶爾在淑寧宮坐上片刻。”
“行了,初秋的風還是有些涼絲絲的,你傷寒剛好,就別再把自己吹病了,回去吧。”侯雅萱見她又陷入了沉思,舉起酒杯在她麵前晃了晃。
“嗯,本宮確實有些乏了,昨晚上也沒怎麼睡好,那就這樣吧,你這果子酒一點都不帶勁,有機會本宮請你去慶州,那兒的酒才算是真正的酒。”秀熙回過神來衝她笑了笑,也舉起手中的酒杯與她的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後,說道。
“好啊。”侯雅萱笑著點頭。
“小姐,宮外府裏來人了。”小粉白著臉進來對正在專心畫畫的侯雅萱輕聲說道。
侯雅萱有些詫異的轉過臉看她,見她雙目有些泛紅,臉上還有不甚明顯的淚痕,不由得心一緊:“怎麼了?咱們宮外來人,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