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夷主帥當即人頭落地,殷紅的鮮血頓時噴濺了一地,溫熱的血噴濺在慕蘭昕的臉上,血的腥臊味縈繞在他的鼻翼間,聞得他惡心得想吐!

周遭將士見此情景,登時大怒,主帥被殺,紛紛衝了上去。

慕蘭昕一拳擊在半人高的水桶上,水桶傾翻飛射而去,那滾燙炙熱的開水便濺了眾人滿頭滿臉,那本來是供主帥享用沐浴的開水,剛煮沸,自是燙不可言。

眾人被燙得直蹦直跳,體膚被燙出一大片淤青紅紫,此番景象看來,就愈發的滑稽。

燙水加上癢癢粉,最無賴的一招。

先開始的劇癢無比還能拚命咬牙隱忍,但是,現在不僅是劇癢加滾燙,而且癢得鑽心的疼,用手拚命地抓啊抓,身上被抓出幾十道紅痕,甚至,有些地方都被抓破了血,也猶不罷休,猶不止癢。

所以說,這些中了癢癢粉的將領們,無一人是慕蘭昕的對手。

這些日子來與手下飽受折辱磨難曆曆在目,積澱於心底已久的憤鬱在頃刻間,如火山噴發般狂湧而出。

他殺紅了眼。

揮刀落下,一招招如雷霆黑電淩厲凶猛,營帳內鮮血狂噴,哀嚎淒絕,斷臂殘肢四處迸射,他像一頭怒爆的狂獅,眼神凜冽冷戾,渾身肅殺之氣湧動,一掌掌狠絕地落於被打得痛哭流涕的蠻夷身上。

遍地屍首,死狀可怖,鮮血的腥甜味道彌漫在偌大的營帳內。

如此狠毒凶蠻的殺法,如此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讓一個本就手腳發軟心發慌的將軍更是駭得麵色慘白,他掙紮著跌跌撞撞地起身,用盡全身的力氣向營帳外奔去。

“來人啊……來人啊……救命啊……”

慕蘭昕眼神血戾陰鷙地盯著那個向外奔去的將軍。

一把利劍嗖地飛射而去,快若閃電,一個無名小卒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高高躍起,替將軍擋住了那把刀!

劍氣渾雄剛烈至極,自小卒的身體破出,將小卒的身體瞬間撕裂成兩半,追向那慌亂逃走的將軍,眼看就要逼進他的後心,他卻驀地一跘,栽了個滿臉淤泥,卻也歪打正著地躲過了那把索命劍!

慕蘭昕怒起,飛身追向蠻夷將軍,而營帳外已集結了大部分的士兵,將那個受了驚嚇的將軍團團地圍在中間,護住唯一的主力。

原本散亂的軍隊在那將軍的指揮下,立即排成一個“品”字形,準備作戰!

慕蘭昕眸色一凝,俊臉猛地冷沉下來,莫非是天要亡他,他精心策劃了這個局,卻不想到最後的關鍵時刻,卻反倒被對方扳回一局!

那就殺吧……

要麼活著出去,要麼死在這裏!

能夠殺了蠻夷十中之九的主帥上將,亦死而無憾。

那是一場慘烈的殺戮,慘烈到慕蘭昕帶來的那些老成精將也架不住這黑壓壓的一片蠻夷大軍!

他潛入敵方軍營,就是為了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順便幹掉那些主將,這樣一來,幾十萬的蠻夷大軍便失去了主力,沒有了引導和指揮的將士,再怎麼精煉勇猛,也於事無補!

可天意尚且如此,人力又焉能挽回!

他隻有不斷地殺殺殺,殺出一條血路,從這包圍重重的蠻夷大軍裏殺出去!

原本帶了一營的將士,如今卻隻剩下了幾十人,幾十人將慕蘭昕圍在中間,他們用自己的身軀血肉與數量龐大的敵軍相抗衡,即便身中幾十刀也絕不甘心倒下,為了護得慕蘭昕的周全。

蠻夷將軍一聲令下,將士們立即搭起弓箭,瞄準慕蘭昕。

副統領一聲大吼:“擋——”

十幾個人應聲豎起自己的盾牌,蓋過頭頂,將慕蘭昕護得緊密,不留一絲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