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過頭去,無聲哀歎,我他娘的妖生中,總是能碰見朵朵奇葩。鮮少有幾個正常一點的,又全被嚇跑了。唉,可悲,可悲哪!目光一瞟,我本來預備叫他回去,忽的瞥見他腰間的玉佩,心下陡然分外清醒。玉佩,騙他自己動手解下玉佩。腦子裏被這個念頭牢牢占據。大約是我的目光太過大膽直接與火熱,晏岑也低頭瞅了一眼,不解地問我:“你喜歡這塊玉佩麼?”我隻覺從來沒有這麼心驚肉跳過,仿佛隻要我答一個“是”字,他就會毫無自覺地解下這塊玉佩給我。眼裏都冒出了花,我激動得險些說不出話來,直不停點頭,殷切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一時戀戀不舍,沒挪開半分。晏岑眉一皺,有些無奈與失落,道:“我也很想送給你,但是我取不下來。它就係在我的腰間,穿過衣物,連在皮肉裏。”
他邊說,邊順勢挑開了自己的層層衣物,露出光潔的腹肌。纏繞在那不算分外張揚的肌肉上麵的,果然是一條並沒有實體的施過法術的線。泛著淡淡的光,看著不甚起眼,實則牢不可破。這個認知如同涼水澆在我發熱的腦袋上,一腔熱情與獻身的激情,都熄滅的一幹二淨。心中一片空空落落。說不出的失望與難過。如果晏岑不恢複神智,他就記不起玉佩要如何拿下來的話,我要怎麼辦?等到他恢複,然後在他那雙充滿信任的幹淨的眼眸的注視下,引誘他,偷走他的玉佩麼?不,我一定做不到!現在的晏岑,才讓我好不容易有幾分敢下手的決心與勇氣。若他變回了正常的樣子,我一定什麼都做不了。我偷偷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也在看我,心虛地避了開去。然後推搡著他,道:“走了,趕緊回去吧。”他略帶失望地“哦”了一聲,便乖乖跟我回去了。這是自打他心如之後,頭一回這般乖乖聽我的話,沒有任何抗拒與疑問,默默地走在我的身後。這次被暗襲,使我察覺到自己處在十分微妙,且不甚安全的位置上。連走路我都全神戒備了起來,無時無刻不在感知周遭是否又有誰出現了。也正因為時時刻刻神經緊繃,所以一天下來,我幾乎已經累得不成人形。晚上自然就睡得很沉,竟然也破天荒地沒有嫌棄屋子裏睡著太悶了。翻了一個身,忽然沒來由地張開了眼睛,眼神分外清明。“父親?”我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之後,頓時沒了睡意,一下子坐起身來,愕然無比。我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地底下的宮殿之中,身下是一張白玉床,鋪了軟墊,躺著坐著都算舒適。父親走過來,笑容滿麵,道:“乖女兒,你最近身子都太過緊繃了,回來補補靈氣,會更有精神。”他所說的確不假。地宮裏靈氣瀠繞,經久不消。我在這裏多呆一個時辰,便多一分好處。隻是父親並沒有到地上來,他怎麼知曉我在上麵每天提心吊膽,總是累得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