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兩清?他對她的背叛寬大處理,讓她好好活著,可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關楚的目光淩厲,鳳然隻覺得跟他對視得久了,幾乎能看見刀片從他的眼睛裏飛了出來。
出奇地沉寂,鳳然閉上眼靜靜地感受了一番這詭異的平靜,終於狠狠吸了一口氣,對漠然且波瀾不驚的寧天說道:“走吧。”
寧天起身,與她肩並肩往外走。一個人影像鬼魅一般忽的飄然出現在門口。
鳳然抬頭,對上劉叔那說不出來是失望還是責怪的眼神,心虛了。她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慢慢對劉叔說道:“對不起劉叔,你是這裏唯一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隻是,你始終是偏向關楚的,就算對我再好,也不過是看在他的麵子上。你離開這裏吧。”
最後幾個字,鳳然是歎息著說出來的。
但劉叔並不說話,定定地看了她半分鍾之久,徑直繞過她和寧天,向關楚那邊走去。
鳳然咬咬牙,抬腿正要走,忽的胳膊被狠狠一扯,一股極大的力道帶著她往外一躍,身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她頭暈目眩,耳膜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刺得幾欲破裂,還沒完全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寧天已經帶著她快速從地上爬起來,奔向停在門口的車。
上車的那一刻,鳳然回頭那一眼,看見了一片火海。
別墅的外廓還在,正中間代表著客廳的位置,兩層樓已經統統被炸了個幹淨。她的疑問與震驚隻有一瞬間的不明,耳邊響起引擎發動的聲音之時,她已經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寧天的傑作。
火焰的熱浪隔著這麼遠,也灼燒著她的心。她沒想過要誰死,可是,在別墅的人,劉叔、關楚、江離、琳姐……都死在這場爆炸裏麵了吧。其他的傭人這時已經都被驚動,火海裏隱隱透出模糊的黑影之時,寧天已經開車漸漸與這火海拉開了距離。
“液體炸彈。”短短的四個字,用盡了鳳然身上的力氣。她失神地靠在座椅上,看也不看寧天,喉嚨裏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了他們……”
寧天自始至終也沒有看過她一眼,直到車子開上了高速公路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丟下了一句解釋:“這種液體炸彈殺傷力小,隻是容易引起火災。”
得知他們不一定會喪身火海,鳳然卻沒有一丁點兒喜悅和如釋重負的感覺。寧天既然能瞞著她,偷偷帶了液體炸彈,真的回到羅刹,把寧安安救出來的話,他也很有可能用小小一個液體炸彈,對付自己。
就算不會死人,可是多半會重傷的吧。她對劉叔的愧疚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可是她卻眼睜睜看著他也走進了寧天計劃的地方,沒有阻止。還有江離,他的確舉止輕佻放蕩,甚至幫著關楚,對自己進行催眠,可是他不該也變成了犧牲品……
心底漸漸發涼,寧天也沒有要繼續解釋辯解的意思,隻是帶著她趕往機場,向早已預計好的路線前行,回到那個修羅煉獄——羅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