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兒,冷嗎?”戒色嗬了口氣,輕聲問道,天下著雪,路又滑,而如陌卻衣著單薄,戒色害怕凍著如陌,開口問道。
“不冷,你忘了我是狐狸麼?天寒路滑路一定很難走,要不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如陌雙手緊緊的抱著戒色的肩頭,小聲開口說道。
戒色身子一頓,繼續往前走著,背後的如陌感受到了剛剛戒色的僵硬,果然他還是在乎自己的身份的,雖然他前來救自己,但是對於自己的身份,他一定會介意的,自己和他,恐怕還是會人妖殊途。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不再說話,如陌隻是靜靜的趴在戒色背後,感受著他的心跳,如陌想象著若是有一天,這顆心能夠為自己而跳,那時候自己一定會樂開花的,隻可惜這一天恐怕是一時半會兒的都不會再來了吧!
背著如陌前行,每一步戒色都小心翼翼的,他知道若是自己一個不小心,摔著的不僅是自己,還有背後的如陌。如陌馨香的身子緊緊的貼在戒色背後,戒色渾然感覺後背上火辣辣的,雖是寒冬臘月,可是一點冷意也沒有,若是可以,戒色希望時間就這樣停止該有多好。不去在乎她的身份,不去在乎自己身份,也不管世俗談論,兩個人就這樣患難與共,該有多好!
“這幾年過得好嗎?”忽然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問道。
一陣短暫的尷尬,二人不約而同的再次開口說道:“你先說吧!”
“你師兄戒嗔他還好嗎?我的憶合堂還好嗎?”如陌想了想,戒嗔之事終歸是自己傷了他,而他又是戒色的師兄,戒嗔嫉恨戒色,肯定會把這筆賬算在戒色頭上,不禁開口問道。
“師兄他還好,自從在大殿受傷之後,師兄的武功已經廢了,不過倒也好,自從師兄傷勢好轉後整個人都變了,性子比以前溫和了許多,人也不再那麼爭強好勝,師父和師叔嚐嚐說師兄乃是因禍得福呢!憶合堂也還好,隻是他們都等著你這個正主回去呢!”戒色害怕如陌自責,聲音裏有幾分掩飾不住的高興,添油加醋的將師兄的狀況告訴了如陌。
如陌輕輕撫了撫心口,輕聲說道:“憶合堂還好,真是太好了!其實當年還是我太衝動了,我看見戒嗔掐著你的脖子,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所以這才現了真身,傷了他,若是他不以你相要挾,我是萬萬不會傷他的。我知道戒嗔一直都嫉妒你,若是我貿然動了他,他一定會將這筆賬算在你頭上的,我也害怕他傷勢好後找你算賬,我怕我不僅沒有幫到你,反而還害得你們兩個反目,那可就是我的錯了!”
“當年是我太過執著,傷人傷己。這幾年你從未出現過,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忽然會很希望你能夠出現,就像那一年臘月你忽然出現在我的廂房中一樣,隻要讓我見上你一麵就好,可是三年來你一次都沒有出現。反倒是我,總會在夢裏夢見你,夢見你闖禍,跟人打架,我們一起逃避官府的追查,有時候我覺得那些就像是真的一樣,可是我卻不記得這些事情。陌兒,難道真的想你初次見我的時候說的一樣,我們以前是認識的,我,我還是你的相公嗎?”戒色輕聲問道,生怕自己聲音大了,嚇到了如陌。
聽著戒色溫潤的聲音,如陌有那麼一瞬間恍惚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如陌使勁的掐了自己一把,痛的隻皺眉,這一切果然是真的,如陌開口說道:“戒色,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話,你願意就這樣陪我在天山嗎?”
戒色一愣,輕聲說道:“我自小便跟著師父,在寶禪寺長大,所以我這輩子都是寶禪寺的人,而且我自小出家,所以……”
如陌早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隻是聽他親口告訴自己,心裏難免還是會有一陣失落,明明就知道他的答案,是自己自找沒趣,如陌自嘲的笑了笑:“嗯,我明白!”
兩人不知道說些什麼,便都沉默著。戒色和如陌回去的時候,老婆婆早已備好了飯菜,隻是見戒色背著如陌,老婆婆不免有些好奇:“敢問師父是打哪裏來的,怎麼背著姑娘回來了呢?”
“阿彌陀佛,施主有所不知,如陌姑娘受了傷,貧僧救下了她,便將她送了回來!”戒色放下如陌,對老婆婆施了一禮,恭敬有禮的說道。
“哎呀,丫頭,傷到哪裏了?多謝小師父了!”老婆婆對戒色做了個揖,便兀自走上前去,牽起如陌的手,好奇的問道。
“婆婆,本不是什麼大事,我不小心著了天山八怪的道,眼睛看不見了。”如陌拍了拍老婆婆的手,示意她放心。
“天殺的,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沒想到還將你的眼睛毒瞎了,那日後咱們這一帶不是又要過提心吊膽的日子了?老天爺啊,你怎麼就這麼不長眼,倒叫壞人過好日子呀!”老婆婆呼天搶地的叫道,若不是如陌,隻怕她早已不在人世,所以她早已將如陌視作親生的女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