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湘沫握緊她那雙染血的手,哭泣的點頭,“母妃,你放心,我愛塵哥哥,不管他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好好的照顧他。”
柳飄絮欣慰的點頭,她把目光看向南宮塵冰,那雙好看的丹鳳眼中,流出幾滴清淚,“冰兒,娘的好兒子……“南宮塵冰抱著她的雙手緊了緊,他把嘴湊到她的耳朵旁,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柳飄絮聽聞那句話後,一雙瞳孔驟然放大,隨後,握住皇甫湘沫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她死了,隻是,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瞪的極大,仿佛,受了什麼刺激一般。
此時,一陣急切的大風吹來,南宮塵冰的墨發覆蓋了那張俊朗的臉,那雙好看的丹鳳眼中,微微閉眼,流出了一滴淚水,淚水順著完美的五官流落在柳飄絮的手臂上,打散了,卻璀璨如碎鑽。
“母妃……”
皇甫湘沫輕搖她的臂膀,在她懷中放聲大哭。
隨後,雙手顫抖的拂上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把她的眼皮緩緩合上。
不大不小的風吹著岸邊的柳條細細如女子長長的墨發,泛黃的樹葉在風中飛舞,又無力的落下,落葉歸根,人死如燈滅。
靜謐的湖邊,女子悲戚的哭聲在湖邊飄蕩,久久不散。
偌大的宸王府因為主子的歸來,又顯得熱鬧起來。
原本掛在府外的白色燈籠早已取下,換上了大紅的紅燈籠,高高掛於府前木梁上。
府中早已換了所有的裝飾,在他回來後,太後命人把院子中的花草全部挪掉,種上了子歸。
子歸,一種七色小花的名字,因其有七片花瓣,各城赤橙黃綠青藍紫,民間又叫七色花,它生長在懸崖陡峭的山上,因其根莖對疤痕的修複有起效,民間老百姓稱其為子歸。
太後憐他毀容的半邊臉,一心想要治好他的臉,這些七色的小花,成了太後所有的希望。
園子的子歸從山上遷移過來後,由於水土不服,生長的十分緩慢,那偶爾開放的一小朵花朵,七種顏色也變得黯淡起來。
一身白色衣袍的男子站在園子,他的身後,站著管家和一排侍衛,那張帶著麵具的臉,在烈日的照射下,略顯蒼白。
“王爺,這裏風大,還請回房歇息……“管家在身後恭敬道。
他們王爺死而複生,回來了,可是,他的那張臉,卻毀了,這讓管家心裏很難過,那南姑娘,也去了,唉,真是造化弄人。
南姑娘為了王爺,連命都可以不要,這樣的女子,讓他著實欽佩。
皇甫宸眼神頓了頓,瞧著園子開的頹敗的子歸,他緩緩附上自己帶著麵具的那半臉,纖細修長的手指緊握。
子歸,子歸,子歸心不歸,又有何用?
管家又在身後重複著剛才的話語,一怔大風吹來,炎熱的夏季,他竟覺得身上一陣冷寒,眼皮一直都在跳動,心底有絲絲不祥的預感。
思索片刻,他緩緩轉身,在一幫下人的注視中,回到了自己的宸和軒。
宸和軒,還和一年前一樣,纖塵不染,裏麵的擺設和裝飾,都沒人動過。
管家送他進了房門,原本飄蕩著嫋嫋檀香的屋子中,他竟聞到了絲絲血腥的味道。
管家精明的雙眸掃視了屋中後,微微蹙眉,他怎麼感覺這屋子有點不對勁,可是,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皇甫宸看著他狐疑的眼神,隻淡淡道,“本王累了,都下去忙吧……“他微微擺手,隨後坐在桌旁。
管家本想徹底檢查屋子的,奈何主子趕他走了,也就不好說些什麼,要知道,太後可是交待過,王爺要做什麼,盡全力滿足他。
管家恭敬的退了出去,皇甫宸反手把門關上。
他似乎發現了什麼,隻見房梁上,有一滴滴鮮紅的血從上麵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的地板上。
鮮血濺到地板上,開出一朵朵妖豔的血花。
原來,這就是屋子中為何會有血腥味的原因。
他幽幽的喝著手中的茶水,不緊不慢道,“誰……”
他的話語剛說完,隻見房梁上的人,猛然從上麵飄下,她狼狽不堪的跌倒在地上。
皇甫宸瞧著跌坐地上的人,一張臉頓時呆若木雞,閃現出絲絲慌亂,他手中握住的杯子掉落在桌上,慌忙起身,把女子從地上攙扶起,女子的臉上帶著麵紗,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看到她背上的飛鏢,正在冒著殷紅的鮮血。
“宸哥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