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前塵往事(1 / 2)

第90章前塵往事

第90章前塵往事

他如今什麼也做不了。這兒不是江北,秦家的勢力根本不能觸及金陵。更何況這兒還是中央政府的都城,到處都是段尹灃的勢力,她要在太歲頭上動土!偏偏這段家和秦家又有仇,據說當初秦叔還被這總司令下獄過,兩家的關係僵了好幾十年了。不要說是求段家什麼事情,隻要段家不來找麻煩,他們就該是謝天謝地了。

段承暨根本無計可施。秦家和周氏軍閥的關係舉世皆知,一旦暴露身份,隻怕她的罪名就落定了,哪裏容得他再去想法子轉圜。他立刻就去打電話。他性子灑脫,又肯花錢,結交了不少政府裏頭的人,這其中也不乏侍從室、偵緝處裏的官員。偵緝處那裏風聲緊,隻好是先從侍從室入手了。

那邊的人隻說:“興周黨的人落到了偵緝處手中還想有活路?這可真是天方夜譚。總司令最近正盯得緊,我們底下的人恨不得全天都盯著這些亂黨,如今好不容易落網了,哪裏還有再放回的道理。兄弟,不是我不幫你,這次啊,你就是再有錢,也別想救得了秦小姐了。”

沒過多久,那邊又傳來了消息,隻說總司令親自下的命令,寧可錯殺一百,不得放過一個。除了願意和中央合作的,其他人,明日傍晚統統在青花崗槍斃。

段承暨頓時就是一驚。

仿佛就像是走到了盡頭,真的隻是盡頭而已。就算麵前是懸崖是大海,他也可以一跳,即使是九死一生,那也還是有一點希望的。如今,真叫他無路可走。

天色已經黑透了。月亮被黑雲遮了大半,銀白色的光輝怎麼也射不穿濃厚的黑雲,就統統擱淺在雲絮之中。偌大的天幕就像是一堵傾斜的圍牆,轟然倒塌,殘垣斷壁橫飛著,將他的世界砸得破碎不堪。已經入秋了,夜晚也已經帶著涼意,樹葉沙沙作響,少了她的鶯歌笑語,隻剩下窸窸窣窣的響聲,無端地就叫人心中發顫。

她若是死了,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後悔一輩子,孤單一輩子,想想都覺得恐怖。

段承暨不再多想,他奪門而出,直接衝向門前停著的黑色車子,他坐進去,打量車燈,一個急轉彎,車子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像是一場模糊的夢,夢裏麵一個風神朗朗的男子站在鬱鬱蔥蔥的樹林前,轉過身子,眉眼之間是一派磊落,他大聲喊道:“你可要記好了,以後要遇到什麼困難,就到金陵官邸來找我,我叫段尹宇……”這場夢早就被他埋在了很陰暗的角落中,從來沒有想起過。

段尹宇。

這樣大的一個人物,即使是三歲小孩,都該是知道的。他怎麼能不知道。

他也姓段。

他找過他母親。

徐應晉在侍從室中一直忙到現在。段尹灃和段尹宇已經到城外去巡查海事工程了,今天上午剛剛啟程,偌大的金陵官邸中一個主人也沒有,也就顯得分外安靜。然而侍從室中依舊是燈火通明,值班的侍從不停地接著電話。不知怎麼的今日的電話出奇地多,或許是因為剛剛捕獲了一群亂黨,事情也就要多一些。

“徐主任,有一個公子托了人說要見副總司令。”

徐應晉正吩咐著事情,聽到這麼一句話就罵道:“糊塗東西!副總司令是他想見就見的人嗎?”

那個侍從似乎是有話不方便說出口,就走近徐應晉壓低聲音道:“那公子是蔣家少爺的朋友,我們也不好打發了。更何況,他說他認識副總司令,而且,您看。”他說著將手中的東西遞到徐應晉麵前。這一看,徐應晉也是一驚,道:“這不是副司令的令牌麼?”

那侍從就應和道:“可不是嘛。副總司令的令牌在手,總不能是假的了吧。徐主任,你說我們怎麼辦呢?副總司令已經在城外了,我們要通知他嗎?”

徐應晉想了一想,覺得有些不妥。他便道:“你先把他帶進來。副總司令的朋友,我應該是認識的。再怎麼緊急的事情也不能叫副總司令回來吧。最多我明早親自送他去那裏便是了,反正我也要去見總司令的。”

徐應晉看了看站在自己眼前的男子,身材頎長,麵目清俊不凡,渾身上下都是一種漫不經心的氣質,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就好像是漂洗過的白色綢布,任何顏色都看不到蹤影。他五官生得很是深邃剛毅,然而眉目間卻多了幾分柔和,雖不會讓人覺得冷酷,但仍有一種貴氣使人不敢接近。

徐應晉隻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他究竟是誰。

段承暨朝著侍從室中四處看了看,他如今在一個小小的會議廳中,剛剛進來的時候就見金陵官邸裏燈影稀疏,似乎是沒有人的樣子。他沉默一會兒,道:“副司令在哪裏?”

徐應晉見他手中有段尹宇的令牌,而且又有些麵熟,也不敢怠慢了他,就道:“副司令這會兒子在巡查公事,最早也得是後日才能回來。你要是有什麼事要交代,隻管同我說就是。我明日就要去會見總司令,我能替您轉告副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