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嚴重了,這些都是雪兒應該做的。”慕婄雪表現的很是乖巧,走到一邊任青竹的身邊,“小姨,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這一句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任青竹的身上。
任青竹的臉色的確很是難看,眼中還帶著絲許焦躁,“沒,沒事。大概是暑氣太重,熱到了。慕夫人,青竹身子有些不適,想先離開了。”
伊雲夕自然沒有不應,“快去休息吧,實在不行就讓任氏去叫大夫,夏天暑熱要注意身子才好。”
“謝慕夫人關心讓您費心了。”任青竹微微彎身準備告退。
慕婄雪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大伯母,我想去陪陪小姨,照顧照顧她。”
“恩,去吧。”伊雲夕點頭。
看著兩人轉身向門外走去,慕婄雨冷眼旁觀,這兩人一唱一喝戲演的倒是挺好,要真是這麼輕易的就能離開那還真就怪了。
剛這般想著,剛走兩步的慕婄雪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姨,你的香囊掉了。”說著彎身去撿落在地上的香囊:“咦,這香囊……”
話未落任青竹已經一把奪過慕婄雪手裏的香囊,神情慌張的塞入衣袖之中:“我們快走吧。”
慕婄雪卻像是失了神般的立著不動,回頭看著伊雲夕,再轉過頭看著任青竹,“那香囊是……”
任青竹卻是一個急步上前捂住慕婄雪的嘴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別!”
任氏緊皺眉頭的瞪著兩人,“你們兩個人在這裏拉拉扯扯的幹什麼呢?那香囊怎麼了,這麼驚慌給我看看。”
任青竹卻是一把抓住慕婄雪害怕她再多說一句:“沒什麼,一個香囊而已,沒什麼好看的,我們先出去了。”
任青竹越是這般,任氏就越疑惑,“沒什麼你們這麼慌慌張張做什麼,快拿出來我看看。”
“真沒什麼。”任青竹一個勁的搖頭拉著慕婄雪要出去。慕婄雪卻是一臉欲言又止的看著伊雲夕的方向,像是想要說的話有多難以恥齒一般。
真真是三個女人一台戲,看著這三個女人的裝模做樣慕婄雨隻覺有些煩,戲演的太過就沒有意思了,拖到現在隻不過是想讓她將東西拿出來好引出接下來的事情而已。
“任氏如果這麼想看,青竹姨又覺得不方便。不如任氏就跟妹妹還有青竹姨一起去吧,娘這裏有我來照顧就行了。”慕婄雨故意道。
任氏一聽急了,這丫頭太笨了,明明跟她說好稍微遮掩一下就行的,若真是出去了這戲還怎麼唱啊。
慕婄雪一個心急脫口而出道:“那是大伯父的香囊!”
伊雲夕還沒有示意過來是什麼意思,任氏已經破口大罵,“雪兒你在亂說什麼呢?青竹怎麼會有你大伯父香囊,你可知道這句話說出來的後果,不僅毀了你小姨的清譽連你大伯父都受遷連。”
慕婄雪急了,“這種事情我怎麼敢亂說呢,方才我看的真真的那的確是大伯父的香囊,他平時都隨著佩戴著的。”
伊雲夕這會才會意過來,雙眼疑惑的看著臉色極差的任青竹,她有齊明的香囊?這是怎麼回事?
任氏看了眼伊雲夕見她麵色懷疑,又道:“我不相信,青竹你拿出來給我看看。”
任青竹麵色為難,乞求的看著任氏,“姐姐,你就不要再逼我了。”
這分明是變象的承認了方才慕婄雪看到的那香囊的確是慕齊明的,伊雲夕坐直了身子,“任小姐,你還是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吧,好歹給我夫君一個清白。”她與齊明夫君十四年了,比任何人都相信他的為人。
任青竹見伊雲夕出聲說話,突然上前,“撲通”的跪在床前不停的磕頭,“慕夫人,青竹對不起你,青竹該死,青竹對不起你。”
見她未語淚先流,伊雲夕心裏說不出的討厭,她一向最討厭這樣的人,話還沒說明白就哭無非是想博些同情,她微微側開身子避過任青竹的磕頭,“任小姐此話怎講,我與你不過初次相見,你又怎麼會對不起我。”
任氏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催問,“青竹,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敢把那個香囊拿出來給我們看?還口口聲聲的說對不起夫人,你到底做了什麼!?”
任青竹抬頭,眼裏帶著深深悔恨與羞意,“慕夫人,我……我……”
伊雲夕自小在伊老將軍身邊長大,身邊圍著的除了四個兄長以外也幾乎都是男人,性子自然也是灑脫隨性的。雖然成親後稍微改變了些,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任青竹這一番的泣淚加吞吞吐吐讓她的厭惡感一點點加增,當時就口氣不好道,“任小姐有什麼話直說就好,如果說不出口那就別說,我就不送了。”
見任雲夕失去耐心開始趕人,任氏連忙向任青竹使了個眼色讓她見好就收,伊雲夕可不吃她的那一套。
任青竹抬手擦試眼角的淚水,“慕夫人,我與慕老爺……有了夫妻之親。”
“什麼!?”任氏尖銳的聲音響起:“青竹你在亂說什麼呢,大老爺怎麼可能跟你有了首尾,你有什麼證據嗎?”
慕婄雨冷冷出聲,“任氏怎麼比我娘還著急?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任小姐說的是二叔呢。”說著不著痕跡的握住伊雲夕的手,以示安慰。
伊雲夕輕輕回握回視慕婄雨關心的眼神,輕輕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她的確沒什麼事,就憑任青竹這一方說辭她就懷疑齊明那就太侮辱他們兩人之間的夫妻之情了。
“任小姐,你還是個待字閨中姑娘家,這種事情又怎麼能隨隨便便的說。”伊雲夕話裏帶了幾分不悅。
任青竹抬頭,“慕夫人也知道青竹還未出嫁,我又怎麼可能拿自己的清譽來開玩笑呢。”
“你有何證據,這件事又是怎麼發生的?”伊雲夕盯著任青竹,“若真有這樣的事情,任小姐不如一五一十的說個清楚。”
任青竹正準備按照準備好的那說辭開始說話,任氏卻開口了,“夫人,青竹是妾身唯一的妹妹,如果真的出了這樣的事情,妾身就算是拚上這條命也要為她討回一個公道。所以妾身要求,可否讓青竹跟大老爺對峙,看看大老爺怎麼說。”
伊雲夕麵色不變,看著任氏的眼神卻是越來越冷,討回一個公道?她這說法是肯定了這件事的確發生過?
慕婄雨等的就是任氏將這件事鬧大,事情鬧的越大到時候她才越難收場:“娘,任氏說的對。今天這件事如果不弄清楚,隻怕就算我們現在處理了日後傳出去對爹的聲譽也是有影響的。女兒相信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至於任小姐為什麼這麼說或許是因為裏麵有誤會,如果真的是誤會弄清楚不是正好,也好還任小姐一個公道。”
伊雲夕聽女兒這般說也覺得有理,“朝陽去請大老爺、二老爺去議事廳,就說我們有要事要議。”從任青竹的神情伊雲夕猜到那個香囊必定是齊明的,但一個香囊也並非能說明什麼事情。
“夫人還是叫上慕老太師吧,他是這個府的主人,這麼大的事情還是需要他來仲裁的。”任氏又提議道。
慕婄雨看著任氏,她是一心要將事情往大了鬧啊,若真如他們所設定的那般將任青竹塑造成一個受害者,到時候爹為了彌補她所受的傷害自然不得不答應他們的要求。如果爹真的娶了任青竹,先別說任氏跟二叔這邊多了條手臂隻怕爹還會失去外祖父的支持,這可真是一石二鳥之計。不過世事難料,他們隻怕這一次又要失望了。
“娘,任氏說的沒錯,這件事最後還是讓祖父來做主的好,畢竟這麼大的事情如果不稟告祖父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她既然願意鬧那她慕婄雨就奉陪到底,看看最後到底鹿死誰手。隻希望到那個時候任氏不要後悔才好。
朝陽離開去通知時任青竹還跪在地,她跪的是伊雲夕,伊雲夕不叫她起來她也不好起來。但伊雲夕也沒有想要她起來的心,不管這件事是怎麼樣的,對於這個女人她已經沒有了好感。慕齊明跟慕婄雨是她身上的逆鱗,她碰了不該碰的人就別想她再有好臉色,伊家人自來是愛恨分明。
夏日的天氣本就焦熱,任青竹跪在地上累的汗水直流苦不堪言卻又不敢起來。直至朝陽回屋說連著慕老太師在內的父子三人已經在議事廳裏等著了,伊雲夕與慕婄雨起身向議事廳走去裏她才得以起身。
任青竹揉著發痛的膝蓋氣憤的衝扶著她的任氏發火,“這算是什麼事,竟然讓我跪了這麼久!你不是說保我舒舒服服的做慕齊明的平妻嗎?看看我今天受了多少罪,不是被慕婄雨那個小丫頭明嘲暗諷就是被這個伊雲夕罰跪的。”
“目光別這麼短淺,現下裏隻要讓慕齊明承認昨晚的事情你還怕今天所受的不能討回來嗎?”任氏安撫著說,“你跟他有了夫妻之實那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他是能賴得掉的嗎?”
聽到這話任青竹有些心虛的低頭不語,其實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清楚更不知道昨天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她隻記得進去的時候果真看見慕齊明睡在床踏上,可是當她走進去的時候坐到床上的時候隻覺得頭昏昏的,接著就睡過去了。早上醒來的時候慕齊明也在身邊,衣服也脫的隻剩下褻衣隻是一直聽人說初次的時候身子會有不適,她卻是一點也沒有這種感覺,但若是什麼也沒發生,她的衣服也的確被解開了。
“你在想什麼呢?!”任氏推了下的神的任青竹。
任青竹搖頭,“沒什麼,他自然是逃不過的。”不管發沒發生,她隻能一口咬定發生了。香囊隻不過是證據之一而已,能讓眾人信服的另一個證據隻要一說出來,到時候不管慕齊明怎麼不承認也是沒用的,總之這慕夫人她是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