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扮女裝,就像你現在這樣。”夏律一句話徹底讓錦衣沒了話,隻能心虛地別過了頭。
“大家如果不相信的話……”夏律說著走到師爺那兒拿過一隻毛筆,粘了些墨汁,然後走過去,迅速地在小風箏的人中上畫上了胡子。
“你……”小風箏什麼都還沒有說,就被夏律強拉著站起,麵對那些堂外看熱鬧的百姓們,然後空出一隻手,將她的一隻眼睛擋住。
“大家應該都是見過吳公子的,現在可相信了?”
夏律的聲音就在小風箏的耳邊,他的身軀也緊緊地貼著小風箏的背,可是小風箏的心卻越來越涼,越來越涼,慢慢地,有一層冰爬上了心髒,再把整顆心凍結。
夏律一直很照顧小風箏,而且很有正義感,小風箏喜歡上他並不奇怪。雖然小風箏和他的接觸不多,而且也還隻是剛剛喜歡上他,可是這樣親手被自己喜歡的人推入懸崖的感覺真的讓人感到絕望。小風箏現在終於可以體會為什麼娘會這麼恨那個男人了。
小風箏已經完全聽不見周遭的聲音了,隻是自顧自地想著:娘的心應該比我更痛一些,畢竟我隻是有點喜歡他而已,就已經那麼痛了。可是娘卻是深愛著他的呀,愛的放棄了自己的一切,愛的寧願陪他一起吃苦,愛的明明知道前麵萬劫不複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娘……”小風箏的眼淚就這樣滑了下來,她的聲音很輕,隻有站在她身後的夏律聽得見。
夏律聽見小風箏的聲音,眼神中一閃而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但還是什麼都沒做,隻是對府尹大人說:“大人,她女扮男裝,阻礙甘茗絮姑娘的行程,以至於西湖出現湖心舞女的怪事,所以屬下懇請大人將小風箏關入大牢再行調查。”
小風箏至此還是一副失神的狀態,錦衣一聽說要將小風箏關入大牢,立刻就跪了下來。“請大人明鑒,小風箏之所以會阻礙茗絮姐姐的行程全是為了民女。”
“哦?這怎麼說?”
“民女也是知音閣的歌姬,自登台以來,一直被人和茗絮姐姐做著比較。小風箏是我的朋友,她隻是想讓我可以取代茗絮姐姐在西湖為大人表演,所以才會出此下策的。”
“照你這麼說,那日在湖心跳舞的女子是你了?”
“當然不是。”錦衣立刻否認,“民女自知是萬萬及不上茗絮姐姐的,所以那日下午就出去湊熱鬧了,連晚飯都是在外麵吃的,哪裏知道茗絮姐姐會遲到呢。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知音閣的琴媽媽還有別的姐妹。”
夏律就一直這樣攬著小風箏沒有鬆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而小風箏也渾然不覺自己被一個男人攬在懷裏,她隻記得這個男人親手將她推向懸崖。
“府尹大人。”見府尹要開口了,厲綽突然打斷了他,“其實是我想和甘茗絮一起過七夕才利用的小風箏,她不是自己的意思。”
厲綽又是一句話,將髒水全數都潑到了自己的身上。所有人皆是一怔,看向了厲綽。府尹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不過是件小事,何必這麼認真呢。退堂。”
原本複雜的案件竟然就這樣結束了,那些湊熱鬧的人見已沒有熱鬧可看,便漸漸地散去了。
錦衣站了起來,第一次,認真地,陳懇地看著厲綽,然後說:“謝謝你,厲綽。”
“我答應過你的呀。”厲綽的語氣很溫柔,兩人之間慢慢升起不一樣的情愫。
夏律終於放開了小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