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追一逃的,滿寨子亂竄也不知折騰了多久,最後我領著一寨子人左轉七圈,右轉七圈,最後鬼使神差地逃進了一間大屋裏。
透過門縫往外看,那些麻匪失去了目標後,竟然一個個像丟了魂似的,在外麵遊蕩,逢屋就想進,當靠近門口時卻又像遇到什麼忌諱的東西一樣,又退了回來。
逢屋不能進,逢窗不能鑽,幾翻償試後,全寨幾百號人便圍著寨子左轉七圈,右轉七圈,然後如此一直反複下去。
我這才鬆了半口氣,李大錘總算辦成了一件事,按著分咐挨家挨戶門頭上頂鏡子,沒有鏡子的就擺口鍋,或在門口前拴頭驢,要麼就拴一隻大雄雞。
鬼怕雞啄驢踢,被邪祟迷了心魂的人也怕雄雞啄黑驢踢。見到這兩種牲畜便會遠遠躲開。
圍著轉子每繞一圈,正好半柱香功夫,李大錘都先撒一把紙錢,然後再點上一根香,一根指一根的點,中間不能斷!
這叫行香,以免別的遊魂野鬼來搗亂,香一停就會來事!
寨子裏本來還有十幾隻狗的,此時全都被嚇到不敢叫了。
整個寨子陷進了一片詭寂死循環之中,我心下暗暗祈禱道:“這就麼著吧,隻要不出其它岔子,熬到天亮就暫時沒事了,我這點本事隻能幫到這了,此後你們就自求多福了,最好花點錢請個道行高的道士來做做法事!”
平時沒下水的活時,四爺也要去唱幾趟水陸道場撈點活計,而我卻沒把這門手藝學到手,賺不了這個錢。
眼下我鬆了一口氣,一屁顛坐在地上念嘮了幾句。被攆著滿寨跑了十來圈,當下又餓又累又喝又困,掏出水壺就仰頭牛飲。
整了一頓水飽,卻不解饑困。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剩下的就看造化了,也管不得此時身在何處,在這大屋裏隨便找了個地方躺下,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我天生看狗眼,在任何地方睡覺都是處在半夢半醒狀態,通常大半夜裏能迷迷糊糊地看見一些連四爺都需要開天眼才能看到的東西,隻要它們不招惹我,一般不會醒來。
所以當下迷迷糊糊地看見天空陰氣籠罩百鬼圍村也安然入睡。
地底下的陰河裏死了這麼多人,要是晚上看不見幾十個鬼影才叫怪事。
突然感到身後有股陰風次來,背脊涼嗖嗖的,似有一吧手伸了過來!
我在迷糊中打了哆嗦猛然詐醒,環視四顧大屋內黑漆漆一氣,不聞蟲鳴,卻隱隱中聽聞有歌謠聲傳來:打板板,逗蟲蟲兒,蟲蟲兒飛,飛到嘎兒去。嘎兒不趕狗,咬到蟲蟲兒的手;嘎兒不殺雞,蟲蟲兒不回去;嘎兒不打蛋,蟲蟲兒不吃飯;嘎兒不殺鵝,蟲蟲兒不過河蟲兒飛,蟲兒飛,飛到啊姆心肝裏蟲兒飛
本是哄娃娃睡覺的土家謠卻讓我聽到頭皮發麻心肝欲裂,仿如是出自一位喪子之母的嘴裏。
這大半夜的到底是誰在哼謠子!此刻就算我捂住耳朵閉上眼睛也能隱隱看見一個肝腸寸斷的母親在窗前空唱歌謠。
嗯,不對,總感覺這調子怎麼這麼熟耳,像是不久前在哪聽過!
對,就是白天裏在李敬山家屋外聽過!同時又覺得在這之前還在哪裏聽過這調調,一時間想不起來,反正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這他太娘的詭異了,竟跑到了李敬山家裏,這死老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骨子裏還透著一股邪氣,天知道他家裏有什麼不幹淨。
我忍著頭皮發麻,一手抓著鬼燈籠,一手抓著閻王勾子,一步步走出前堂。來到天井中,左則的一間房子門半掩,借著鬼燈籠昏暗的燈光往裏一看,隱隱看見一道白影站在窗著,像是唱著歌謠哄孩子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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