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八麵埋伏2(1 / 2)

如何把手中的權力轉化為金錢,又如何利用公權力侵占社會資源、謀取個人利益,又如何利用信息的時間差來獲取最大的利潤,這都是官員需要好好掌握的學問。

最下等的手法就是貪汙,證據明確而又難以掩蓋,屬於早期原始手法,單純隻是帳目審查就難以通過,一旦位子換了人,繼任者為了不背這個包袱,撇清自己,難免會出現秋後算帳的情況,作為一種漏洞多多的手段,已經呈現出淘汰的趨勢了。

上一層就是赤裸裸的權錢交易,就是受賄。直接給錢也好,還是房子汽車等實物也好,或者提供獎學金資助子女留學也好,都有一個無法避免的命門,知情人太多。當然,也有謹慎的官員會小心的在所有對象裏挑選有身家、穩重老成、有長期交易可能的來做合作者,並小心翼翼不留下收錢的證據,往往是狡兔三窟,自己家裏無論是實物還是存款都顯示很正常。這樣的當然比那些饑不可食、來著不拒的要穩妥多了,至少沒有人多口雜的毛病,名聲要好聽的多,往往不會在貪腐這個問題上直接翻船,大都是站錯隊等原因先是確定要讓位了,再有人來調查、揭老底,最終一切敗露。畢竟隻要先懷疑有貪,根據過往的施政統計,得益人是很容易發現的,再根據‘沒有免費的午餐’來倒推,行賄人也就是明顯的了,再有針對性的深入調查,不難有證據出現,畢竟行賄人往往會設法暗地裏保存官員收受自己錢物的明證,以作後手。

所以受賄也是不保險的,即便小心了又小心,一旦不在得勢,尤其是有官場死敵得了勢,需要理由讓自己讓位,就很可能出紕漏。究其原因,突破口都在行賄人身上。口供不足為憑,但這些行賄的卻往往處心積慮的留下了證據,欲辯無力。所以,受賄難以保證官員和行賄者保持一條心,到底是源於利益的結合,大難臨頭各自飛,要真正信任是很困難的。

那麼,避免這種授人以柄的選擇就不多了,受益人最好是自己人,朋友之類也不能盡然放心,隻能是親戚,血緣越近越好。這就出現了許多諸如‘夫妻檔’‘父子檔’之類的現象,打擦邊球,命門安全是好了許多,但名聲就不會好了。正所謂是都知道在貪,也知道是從哪裏貪,但是實際證據難以找到,沒有極強力的背景,升遷是不那麼容易的了,雖說烏鴉都是黑的,但是名聲臭了總是事實,強行提拔易惹民憤。雖說老百姓的意見不重要,但是對大小諸侯來說,社會穩定、和諧才是硬道理,直接關係到‘上進’的問題,群情激憤的導火索能不牽扯還是不牽扯為好。於是這種官員前途黯淡,即使是安全一些,愛惜名聲和試圖上進的官員對這種操作手法還是很忌諱的,快到站的反而比較多些。

縣長是個聰明人,由一介白丁步入仕途,在家裏沒有背景的情況下輾轉騰挪,站位準確,曆時三十年終於也成了一方父母。在仕途上左右逢源,從不輕易出頭當槍,所以雖然升遷雖不比勁銳氣盛的幹將,卻也無被當成過河棋子試探而被損失掉的可能,穩妥一道是深得其中精髓的,不求有功先存自身,完全適合平民出身的官員。以時間來評價他是勝利者,眼看著曾經快速從身邊超過的現在都一個個跌了下來,而自己卻慢而穩當的一步步升至一方諸侯,他對此很滿意。他知道背景的薄弱注定了他在仕途上的發展有限,也就不對此抱有很大希望,撈取實惠才是主要的目的,官位不過是一種手段罷了,最終還是要為目的服務的。

縣長姓方,名一豐。方一豐出身普通市民家庭,在70年代也趕上了上山下鄉的潮流,到雲南作了兩年的知青,後來偉人謝世,社會轉入正軌,方一豐也就回了城,啃書半年考進了大學,畢業後從小辦事員作起,一步步到了現在。現在的家庭是大專畢業以後成立的,隻有一個女兒,還在讀大三。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在雲南的兩年裏,他也有個女人,是上海的知青,最終在勞燕分飛的大環境下兩人也各自回鄉,斷了來往。不過那時候女人已經懷孕7個月了,流產危險程度很高,女知青回去以後就產下了一個兒子,又另組了家庭。因此,這個兒子的家庭生活不令人滿意,母親還好,與繼父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惡劣,從小經常受到毆打。結果矛盾在兒子19歲的時候爆發了,兒子殺死繼父,在母親的指點下投奔了生父,當時方一豐還隻是常務副縣長。

在方一豐的關照下給兒子重取了名字,重做了檔案,選取的就是沒有親人的失蹤人員資料,方一豐的兒子就這麼搖身一變換了個人。也許是上海方麵根本不知道那場家庭凶殺的兒子不是親生的(畢竟算不上是光彩的事,外人也都不清楚),也就沒有人到方一豐這裏來調查。不過為了謹慎起見,方一豐沒有當眾認這個兒子,還有就是為了仕途著想也不能漏出風聲,所以整個城市裏隻有父子兩人才心知肚明彼此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