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安道乾的如意算盤黃啟並不知道,那聚寶盆買的自然不是進秘境的機會,而是通往這地下的門票,其身後又有白葦嬰擔保,若是這裏真凝結了水靈珠,那根本無需與他人爭,最後他也會順理成章地分一杯羹。
黃啟更不知道的是,安道乾那日刻意與他結交,隻不過是恰巧在芸香樓門前碰見他與白葦嬰一同下了馬車,否則不過三個普通的修士又怎麼入他的法眼。
從始至終那胖子看重的,僅是白葦嬰一人罷了,而賭的便是她和黃啟的交情,賭輸了,權當交個朋友,無傷大雅,反正跟著劉子望那幫人作用太小。
可若是賭贏了,那不就什麼都有了。
“呼,這處大陣出了什麼問題,靈氣的波動何以變得劇烈?”寂靜之中忽然有人聲響起。
“這處陣法的陣基我查檢了數次,沒什麼問題,可水靈珠卻生出大動靜,先前竟有一大股靈氣回流反哺,今日靈氣的流逝又驟然加快數倍,雖然隻持續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卻也不知是何緣由。”另一人回應。
又有一人聲響起:“這方天地衰敗地厲害,護境秘寶也不見蹤影,隻剩這水靈珠苦苦支撐,我等離開後,這裏或許將被永久封閉了,離返程還有一月,期間但願別出了岔子......”
中央的光華閃耀,如包容萬象的太陽,卻又如無源之水,不遺餘力地為世界輸送最後的能量。
從巡衛府跑出來,黃啟就被倆小鬼帶著往西邊跑,白日裏黃啟離開後,他們去那塊交易的空地上拿丹藥換了好些物資,在西邊撐了個大營帳,這幾日也算是有了落腳的地方了。
“黃啟啊黃啟,聽我一句勸,咱就別老去逞強做好事了,你說說,因為你好事,又愛四處瞎溜達,數數這都惹了多少麻煩了。”
黃啟原本心情還算不錯,但是一回帳裏丸子擺出說教的姿態,他的心就沉下去了,這小胖子嘴巴毒得很,一張嘴說得全是他不愛聽的,卻又句句在理。
“起初你攛掇你師弟硬要摻進唐家的爛攤子裏去,雖然害的不是我,但結果呢,自己被捅了一刀,兔子真氣全失,若是沒有你那奇怪的術法,我們幾個都得玩完。”
“後來救那幫村民呢,三個人被困在妖瘴裏,逃也逃不出去,險些就把性命丟在裏麵。”
“再想想為了救那批修士,我們三個原本有機會脫身,蹉跎一番人沒救到,最終落到這麼個鬼地方,在內遭人猜度,在外又被妖魔視作眼中釘,就如利劍高懸,惶惶不可終日。”
“唉,醒醒吧,你做不了救世主。”
黃啟很難想象,一個看著七八歲的小孩子坐在他麵前,用奶聲奶氣帶點嬌憨的語氣,手把手地教他做人的道理。
丸子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見他一言不發,準備再說點什麼。
寸心忽然擋到黃啟麵前,冷然看著丸子。
“夠了,在唐家,若不是師兄硬要留下,你能活到今日?”
“救那幫村民的時候,誰得的好處最大?”
“在秘境裏,你得到的難道不多,那安道乾贈你丹藥,你倒好,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你就是對的?”
寸心這一口氣回敬過去,罵得丸子猝不及防。
“嘿,說誰呐,我也沒讓他不做好事,隻不過讓他長個心眼,別把人都給拖累進去,還撈不到好。”
寸心冷笑:“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隻不過怪他多管閑事,今日又跑出去惹了麻煩,又怕他硬要摻和進去,最終牽連到你而已。”
“我說得難道不對,安安穩穩地躲在後邊到時趁機溜出去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想著救這裏的人,我們與他們素無瓜葛,他們死活與我們何幹,可黃啟偏要一意孤行,我隻不過想要勸他我有什麼錯。”
寸心氣得咬牙,手指著丸子鼻子大罵:“君子立德,知輔車相依,唇亡齒寒,向善而赤誠坦蕩,築因結果,修大氣運大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