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會過去的,不要太擔心。”說話間,連虞信都沒有那麼大的自信能夠讓自己相信兒子會沒有事情,他已經失去過一個女兒,不可以再讓自己的小兒子在自己麵前有事。
說話間,一陣清風吹開窗戶,熄滅了搖曳中的燭光,驚得武婉兒從虞信的懷裏掙起。
“沒事,隻是風。”虞信走到窗邊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一片昏暗的天地間讓得他的心頭猛然的一跳。
關好門又行至桌前掌上了燈,燈亮時,一道黑影從房頂落下。
虞信緊張的將武婉兒護在身後:“閣下何人,為何夜闖我府邸?”
“額……”子塵聽到此話也想起如今她還未露真麵目,“在下受人之托來為小公子醫治。”
“閣下若是能醫好小兒的病,虞某願將全部的家財雙手奉上。”
“將軍言重了,在下是受人之托,那人已經允諾了報酬。”子塵也不予他們在多做交談,行至孩童床邊,拔出腳步的刀刃,驚得武婉兒想要上前阻止,卻被虞信攔下了,他皺著眉頭的看著黑衣人的舉動,雖然疑惑但是直覺告訴他,黑衣人並沒有惡意。
子塵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腕輕柔的劃開,前些日子的傷口也已經成了淡粉色的痕跡如今又裂開了。
托起孩童的身體,將皓腕上的血液喂進了孩童的口中,看著沒有被排斥而出的心下鬆了一口氣。
看著血液被喂進兒子的口中,虞信想起了幾天前的神秘人送來的小杯血液,也似乎想到了什麼。
子塵麵色蒼白的看著孩童頸部下的黑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指尖轉移。
直到孩童指尖布上濃鬱的黑氣的時候,將匕首拋給了虞信。
“麻煩將軍劃開此處。”子塵指了指發黑的小指。
虞信將信將疑的刺破孩童的小指尖,一段黑色的血液噴湧而出,灰白色的地磚上鋪了一灘黑色的血液,一條指節長短的小蟲扭動片刻後僵硬的抽動了幾下就停止了。
“多謝閣下的救命之恩。”看著兒子慘白的臉上漸漸變得紅潤,虞信也是激動了下,伸手想要去扶起癱軟在地上的黑衣人。
子塵擺擺手,他也不好上前,隻是臉上的笑容化開了。方才隻是擔心孩童的盅毒,如今看向虞信二人,心下一跳。
他們老了許多,比走的時候鬢角的白發也多了許多,這是她欠下的,恐這輩子都無法償還了。
“天下將亂,將軍本以辭官,為何還會回來這其中的原因想必將軍比任何人都清楚。”伸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塊令牌,“此地也不宜公子長大,若是將軍到了無計可施之際,可以將此物交與天塵樓的掌櫃,自然會有人幫助將軍。”
“多謝,閣下可否虞某是受何人之托,虞某也好報答救命之恩。”
“時間到了,她自然會與將軍和夫人相見。”說話間燭光再次熄滅,黑衣人從窗戶中隱進了黑暗,不久後,明亮的月光再次高掛在空中,投射著大地上所有事物的身影。
“相公。”武婉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推了推也同樣在震驚中的虞信,好奇的湊頭去看那塊令牌。
“嗯?”虞信被武婉兒這一推也驚醒了,低頭攤開手掌一塊銀白色的令牌出現在眼前。
翻過令牌,虞信險些驚恐的將令牌脫手,但僅片刻就穩住了身形。
“這是什麼?”
“白虎令。”
“白虎令?”
這東西武婉兒是不知道的,但是對於一些人還是特別熟悉的,白虎令出自白虎山莊,白虎山莊從十年前出現的,在這十年間白虎山莊的產業跨度了整片大陸,但是無人知道他們具體哪些店鋪是屬於他們的,隻是知道白虎山莊如今的實力已然超過了西周的古家的財勢。
就如三國剛簽訂的借款合約,白虎山莊能一次性的拿出三國所需要的資金,就連西周古家也不曾有這樣的魄力。
也是因為此等合約,讓得六國開始有些忌憚這富可敵國的一方勢力。盡管他們不曾有軍隊,但是若是惹到他們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傳言白虎山莊的產業已經深入各國,成為了各國的經濟脊柱。
“是白虎山莊的白虎令,如今天下大亂,各方傳言得白虎令者的天下,白虎山莊的資金足以買下三個國家。可是那麼一個巨擘怎麼會幫我們?”虞信也百思不得其解。
“那麼厲害?我們虞家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朋友?”
朋友?或許不是朋友,而是……
虞信突然想到的事情,但是很快就被否定了,十年前太子也不過十四,而那個顏非夜也在北成皇的監視下,怎麼可能做到。
但是如此想來也沒有了什麼頭緒,收起了白虎令。
今晚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看著黑血液中猶自可以認清的蟲形,並沒有喚來下人處理,而是自己動手處理掉了。
“天尊你回來了。”
“嗯?他們到了沒?”
“都在房間等候了。”
“好,你多派些人守著院子,你帶我去就可以了。”
子塵跟著武陽穿過交錯的走道,來到後院,這裏的路普通人到也看不出來,但是內行人一看就知道這裏設置了陣法。
“哎,老大怎麼還沒來,急死人了。”白衣女子玉手扯動著手裏的錦帕。
“兩年都等下來了,還等不了這麼一會?”寒風不客氣的對著寒素挑了挑眉角,話是這麼說,但是他也盼望著早些見到她。
寒刃不說話的坐在一邊,麵色依舊冰冷的看著他們,心裏卻不必他們幾個少幾分。
“親愛的們,我回來了。”正當寒素和寒風擺好要打架的姿勢,門外響起了那個久違的戲謔聲。
驚喜的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眼睛不覺的有些幹澀,兩年前因為他們沒有能力保護她,才讓得她受傷,他們上不去那麼高的青雲山,隻有狐狸能帶回她的消息才知道她沒有事情。
子塵剛進門,一紅一銀的兩團向著她撲了過來,親昵在她的兩頰處蹭著。
“嗬嗬……”子塵被它們兩隻的毛發蹭的發癢,但是也感覺到兩隻情緒激動,也由著它們,捏了捏各自的身體,扯下小銀鼠,嘴角一挑,戲謔道,“耗子,兩年不見居然胖了,該減肥了。”
銀鼠委屈的默默流著眼淚,以前子塵都是控製著量給它喂的,哪想她不在的兩年時間就沒了節製,如今導致它圓碩的體型。
某狐狸卻聽到子塵如此這般的熟絡耗子,心情也是開心的咧著牙齒得瑟的笑著。
“哈哈。”看見它們兩隻,心情也不由的好了許多。
不過沒多久,某兩隻就被甩出了子塵的視線,身體一重,一股清香灌入了子塵的鼻子,嘴角不覺的向上勾起,攝人心魂的笑容讓得在場的三位男子也有些把持不住。
“你們也真是的,我不在就不好好練功,連小小的青雲山都上不去,要不是狐狸,我都快悶死了。”子塵戲謔的說道。
“屬下該死……”四人聽到此話也回了神。
“別動不動就屬下該死,知道我不喜這套的,給我收了,不然見一次罰一次。”子塵嚴厲的皺著眉頭。
“是……”在子塵威嚴的壓迫下眾人改口,因為門規有規定,天尊怒了,後果絕對的嚴重當著眾門人麵跳-草裙舞。
這是比要他們的命更狠的懲罰了,頭可斷血可流,麵子不能丟。不然在一眾兄弟屬下麵前以後怎麼做人。
“現如今的戰況如何了?”看著幾人變了變的臉色,突然覺得像是回到了前世,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覺真好。
“東冥國被打出了黃土流域,最近東冥國正在和青龍洽談購買大量的炮彈。青龍問天尊如何行事?”寒宇問道。
“啊,有錢幹嘛不要,給……但是這次我要的不僅僅是錢。我親自去東冥看看。”話說這個炮彈又不是鴉片的,至於上癮嗎?
還是在這個冷兵器時代,這種火炮絕對的威力讓得各國首腦眼紅。
本想過全大陸銷售,可是這個在犬戎的地盤上找到的彈藥原材料也不足以全大陸提供。
還有為什麼如今的西周,南魏,永殷都沒有什麼動靜?不是應該趁亂北上嗎?
永殷國要是在這個時候趁火打擊的話那倒不是什麼明智之舉,畢竟人家的國土分布比較特別,若是北上,就難以顧及阿曼江流域。如此倒不是他們不想一統霸業,而是靜觀其變,等到他們三國魚死網破的時候坐收漁利。
果然都是些老狐狸,可是北成,中繁,東冥之間的發展趨勢這比她預想的要早了很多。這不大想是她在背後操控的一般。
這個疑問說不定等到六國大混戰的時候說不定就知道了。
知道這個東冥太子,就是那個三角眼,一看就是那種好大喜功的主,自認為得到火炮此等聖器便有恃無恐了。也罷,姑奶奶就暫且等等,等到你們無家可歸的時候該如何自處。
是時候去完成那個人的托付了。
“子塵是要親自去東冥?”
“是啊,而且這次咱們就低調些。”子塵吐了吐舌頭,“跟著青龍去。”
小廝的感覺貌似也不錯。
“是。”眾人麵露喜色,個個臉上都充溢著舔血的興奮。
“對了,風,你的白虎山莊弄來的那些城池連起來就是一個小國家。咱們做生意嘛,犬戎國的錢當然也是要做的。不過犬戎難對付,做生意可以,切莫將犬戎軍隊引入中土。”
“犬戎連年冰雪,他們儲存的糧食不多,到冬季的時候就有大量人和牲畜餓死,我覺得我們不妨用我們的糧食換他們土地上用來做彈藥的材料。”寒風答了一句。
“也好,我們現在找到的也隻是在犬戎的外圍,若是要在他們土地上公然開采的話勢必會有不小的麻煩,風,你就照你的辦法去做吧。”
“是。”寒風眼神中閃爍的看著她,對於他的人生來說不是獲得與各國匹敵的財富,而是得到她讚賞的眼光。
“素素,你這隻大鳳凰很久沒工作了吧?”以前是小麻雀,如今人家已經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高貴的不得了,手下好幾萬人呢。
“哪有?”素素撅了撅嘴,“我不是每天都在工作啊,誰像你啊,給自己放了兩年的大假。”
“呀,素素生氣了,我還想帶著你去東冥的,想不到你對我意見頗深,那算了,我帶他們幾個一樣的。”子塵聳聳肩,一臉無奈的樣子。
“哪有哪有嘛,我哪有對老大有什麼意見,您是天尊,為我們勞心勞力的,放假是自然的。”也不知道素素從哪裏學了這麼狗腿的話,聽得子塵一陣惡寒,渾身顫抖了下。
“行了行了,疙瘩都起來了。”子塵抱著雙臂搓了搓。
“對了,你們幾個也喬裝下的,上次武林大會已經暴露了。”
“是……”
“吱吱。”某兩隻也是一臉興奮的蹲在她的肩膀上看著她,主人,帶上我們吧。
“我倒是把你們給忘了,想去?”子塵挑眉的問道,隻見兩隻猛點頭,子塵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那到東冥的時候隻能委屈你躲我袖子裏了。”
兩隻齊齊點頭,感動的一隻蹭一邊的臉頰。這讓站著的幾人羨慕不已,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兩隻,可以毫無壓力的與她如此親近。如果子塵此時真的練會了讀心術的話,她肯定會驚悚的想他們到底是不是她的認識的那幾個人了。
月光如銀,無處不可照及。
另一邊的床帳裏思緒婉轉,卻是抓不住一絲的感情。
偌大的山林中雲霧繚繞,一灣水麵上散著白色的霧氣,山壁上一個小口中不斷的有著溫水從中流入湖水中。
在這霧氣繚繞的溫泉中有著一道女子沐浴的倩影,獨自在水中遊轉嬉戲,不時有著鶯啼般的歌聲飛蕩在山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