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祭?”
餘曄大叫起來,蕭行卻已經拔刀放在了他的脖頸處讓他閉嘴,餘曄這才安靜下來。
“到底什麼情況?楊柳她現在在哪?”
蕭行低下頭,無可奈何地說,“哎,都是我娘的主意。”
原來,蕭家三小姐蕭鏡昏睡多年未醒,很多前來診治的名醫都說小姐十有**是醒不來了,蕭家怕被人說閑話,便對外宣稱三小姐常年在江南學繡花。紙包不住火,蕭鏡一睡就是五年,眼看著到了嫁人的年紀,來給她說媒的人又接踵而至。蕭夫人這下急了,便四處托人想辦法,上月剛遇見一位天師,說五月某日天將降異象,當日若獻上八字相符的同齡姑娘做人祭,隻需溺水而亡,便感天動地,三小姐自然能夠蘇醒。
餘曄聽完氣得捶牆,“什麼鬼天師,這他/媽都能信?”
蕭行無奈繼續說,“前日你派人來府上說媒,我娘便找人摸清了楊姑娘的底細,不僅如此還搞到了她的生辰八字,結果一算,竟同我三姐一模一樣,於是我娘便設了個計,誘騙楊姑娘來家中做客,後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餘曄瞪他,“你堂堂一個朝廷官員,就不知道這是封建迷信嗎?這是謀殺啊兄弟!”
蕭行攤手,“雖然我也並不中意楊姑娘,可畢竟曾有一麵之緣,不想看她無緣無故被當了祭品,就算是能讓三姐複活我也無法接受以此為代價,便趁著我娘將我打發出門的機會,在城中找到了你。”
“都這時候了,你還說些有的沒的!”餘曄急得火燒眉毛,“還愣著幹嘛,趕緊去救人啊!”
“啊?”
餘曄吼,“給我帶路,去你家救人!”
馬老板聽到聲響從包間裏探了個腦袋,“餘公子,怎麼了?”
餘曄拉著蕭行匆匆離開,對馬老板說,“我現在要去救人,合同的事改日再談。”
*** ***
夜深了,大缸被四個家丁抬進一間閨房,帳中的臥榻上,年輕女子正熟睡一般躺在那裏,她正是蕭家三小姐的蕭鏡。
閨房之外的後院長廊被頭頂的兩輪明月照得一地亮白,蕭夫人依舊被兩個丫鬟攙扶著,三人的影子被拉得細長,蕭夫人幽幽問道,“都準備妥當了?”
其中一個丫鬟回答,“夫人,一切都妥了,就等亥時一到,立刻獻祭。”
蕭夫人轉動著手中的念珠,默默念了句,阿彌陀佛。
一片雲朵飄入夜空,擋住了月亮,蕭夫人的背後響起了匆匆的腳步聲。
“娘。”
回頭一看,居然是早些時候被她設計遣去宮中的小兒子蕭行。
“娘,夜涼如水,”蕭行走近,將一件外衣披在蕭夫人肩頭,“您還是回屋休息吧。”
蕭夫人沉下臉,“行兒,該回屋的是你。”
蕭行笑,“娘,今日天降異象,兒子剛才出門見各家各戶都大門緊閉早早休息,生怕沾染厄運,您這是又做什麼呢?”
蕭夫人盯著蕭鏡的房門,生硬地說,“娘也是為了你三姐啊。”
“三姐,”蕭行喃喃說道,“想當年,三姐帶著我去月湖劃船......”
蕭行打開話匣子,母子二人陷入回憶,說話之時院中待命的家仆們也都默默等著夫人發話,卻沒意識到蕭鏡的屋中正在發出細微的聲音。亥時剛過,屋內卻傳來水缸碎裂的清脆響聲,奉命動手溺死楊柳的丫鬟破門而入,發現屋中已是人去缸空,而且水缸還破了個洞。
“夫人!祭品不見了!”丫鬟大叫。
蕭夫人這才意識到蕭行一直在拖延時間以及轉移注意力,瞬間氣得渾身發抖,“你......你個不肖子!”
蕭行望著深邃的夜空,心想那二人此刻已經安全離開了蕭府,便對蕭夫人說,“娘,您常說順其自然、順其自然,可現在卻是如此勉強。我相信三姐會醒來的,但不是用以命換命這種殘忍的方式。”
*** ***
楊柳呆呆望著帳子後麵沉睡的女子,依舊一頭霧水,這蕭家不會是想讓她陪這姑娘一夜吧?雖然醉紅樓業務範圍廣,但她還沒伺候過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