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本世子居然有一點喜歡你了(1 / 3)

搖了搖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他看向釘在柱上的一柄短箭,做工精致,箭身有一個“煌”字。

宋東亭搖了搖頭,心中疑雲暗起。千煌城的箭矢的確刻有“煌”字,可斷然做不到如此精致。如此工藝,倒像是出自京城大內秘密豢養的墨家巨子之手。

夕陽餘暉中,宋東亭手中拿著那柄質樸長劍,斜斜倚在水榭門前的一株老鬆樹下。看著遠處行來的那個腰挎大刀的蟒袍男人,他不由自主握緊了劍柄。

片刻恍惚之後,清俊的臉頰上揚起一個微笑。“承蒙千煌侯親自登門,本世子實在惶恐。”

“都敢扛著個妓女在稷下學宮大肆招搖,還有什麼事能讓燕剌王世子感到惶恐?”千煌侯語氣平靜溫和,並不帶一絲銳氣,可一股凜然威嚴卻從話語中緩緩流出。

宋東亭灑然一笑,夕陽的餘暉照在他的臉上身上,將他整個人籠在一片暖黃中,“侯爺說的是,本世子無法無天,王朝皆知。隻是如今我確有一樁懼怕之事。”

背對陽光,千煌侯的身影顯得昏黑,他沉聲道:“說來聽聽。”

“隻怕佳人未歸……”宋東亭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繼而朗聲一笑:“但是,基本沒有這個可能,喬姒是我的女人,我會帶她走。”

千煌侯的眸子暗了下去,沉聲道:“聽說世子殿下在城外中了寒冰符籙,適才又險遭暗箭?”

宋宋東亭一笑:“難道這就是侯爺的待客之道?”

千煌侯冷哼一聲,“與本侯無關!究竟是誰想要陷害本侯,又有什麼意圖,世子殿下真不知道?”

宋東亭無奈歎息一聲:“侯爺,我縱是無良紈絝也清楚,皇上豈能安心讓你長駐此處?又豈能真的放心我父王擁兵燕剌?”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你既然清楚又為何還來與我為敵?”

宋東亭望向遠處,輕聲道:“因為……明知是局,我也不能不顧及她。”

千煌候抬手揉了揉額頭:“果然是紅顏禍水!既然如此,本侯無話可說。”

宋東亭不再說話,他知道千煌侯在做撫額的動作時,就表示想要殺人了。手中質樸長劍似乎也感受到濃濃殺意,發出顫顫嗡鳴。

銀光乍起!大刀與長劍一觸即分,在空中蕩起一圈氣波漣漪。數十棵柳樹軟枝無風而動,抖落積雪簌簌,兩人周圍百丈距離之內,枯葉共雪花飛卷。

一場大戰,在稷下學宮的雪湖之上掀起軒然大波,迅速波及到中原,引起一番朝堂騷動。

燕剌王怒發衝冠,親自率領五萬鐵騎,朝千煌城行去。皇上對此卻視若無睹。燕剌王與千煌侯相拚,對皇上來說並不是壞事。

那日的大戰,阿棠躲在一旁目睹了全程。有好幾次她都覺得,這位世子殿下估計是活不了了,可是他卻最終從那位蟒袍男人的大刀下活了下來。

昏天暗地的一戰,最終以千煌侯的飄然離去收場,而世子殿下則是如同一葉浮萍,飄落在地,披頭散發,渾身衣衫襤褸,數十道傷口鮮血直湧。當時阿棠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竟然在他落地後率先衝了過去,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居然在確定他還沒死的那一刻,長舒一口氣,她不明白,這位世子殿下暴戾陰鷙,自己竟不希望他就那麼死了。

究竟是為什麼呢?阿棠不敢承認,自己竟然貪戀他偶然流溢出的溫柔,雖然她也隱隱地知道,那溫柔之中,是說不出的疏離冷淡。

可是,居然貪戀。

那一夜,受了重傷的他驅退所有的婢女丫鬟,隻留她一人近身服侍。阿棠仔細地為他處理著傷口,眼神中無意間流露出的關切和不忍被他盡數看去。

他躺在床上,以手遮眼,笑得渾身顫抖。阿棠心裏發毛,不知他這又是抽了什麼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怔怔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