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然的父親是和前妻合葬的,所以,墓地裏沒有花姐位置。
花姐曾經也跟蕭然說過,等她走的那一天,就把她的骨灰撒到海裏。
我們遵從了她的意願。
葬禮這天,我們隻通知了白憂城和靳濤。
拋灑骨灰的地方,選擇在了海邊的一處高高的懸崖上。
混著花瓣的白色骨灰,被蕭然一點一點的揚在了風中。
“媽,你安心的走吧。”
他說著,又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把灰。
我站在旁邊,內心裏依然是愧疚的。
終於,盒子裏的灰全都撒完了。
靳蕭然摘了手套,眼圈紅紅的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
白憂城走過去,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兄弟,節哀。”
“嗯,我沒事。”靳蕭然有些勉強的笑了笑。
“等你打算重新站起來那天,來找我。”
“好,我會的,班長。”
他們兄弟兩個說的,我大概聽懂了。
之後他們兩個又聊了幾句,等我們收拾好東西,打算離開時,遲遲未到的靳
濤,騎著一輛黑色的摩托車停在了路邊。
頭盔沒摘還好,當頭盔摘下來那一刻,我跟靳蕭然都愣住了。
靳濤原來漆黑的頭發,被染成灰白色,他臉頰上貼著創可貼,嘴角還是青的。
“班長,你先回去吧。”
靳蕭然暫時沒有理靳濤,而是送白憂城離開。
白憂城看了一眼靳濤,點了點頭。
等白憂城的車子開走了之後,靳蕭然才把目光看向靳濤。
“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
靳蕭然一開口,我就知道他生氣了。
我拉了他一下,他沒理我,就隻用質問的目光看著靳濤。
“四叔,我這不,挺好的麼。”
“好?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很好?”
靳濤不說話了,隻是低著頭。
上次在機場見他的時候,還挺正常的,這才多久啊,這孩子怎麼就頹廢成這個
模樣了。
“小濤,你是不是忘了你姓什麼了?”
“我,我沒有。”
“沒有?沒有,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如果你太奶奶知道你現在
變成這個德行,她會死不瞑目的。”
靳蕭然的語氣太嚴厲了,就這麼兩句,靳濤都要哭了。
“蕭然。”我沒忍住,還是勸了一句。
“你別管。”
他往前走了一步,跟靳濤靠的更近。
靳濤害怕的又往後退了兩步。
“四叔,靳家都沒了,太奶奶要是死不瞑目早就死不瞑目了,你就讓我這樣
吧,我這樣真挺好的,什麼江川的太子爺,都TM的是浮雲……”
啪的一聲。
一個耳光就打在了靳濤的臉上,把他口裏還沒說完的話,打斷了。
隨後,靳蕭然抓住靳濤的衣領,讓他抬起了頭。
“靳濤,你給我聽好了,靳家百年的基業,不是你說沒就沒了,也不是別人說
沒,就沒了的。
你是你太奶奶最喜歡的孩子,誰都能倒下,認慫,但是你不能。
你必須給我重新站起來,給我像個人一樣的活著,你聽清楚了麼?”
“四叔,我,我……”
靳蕭然把靳濤鬆開那一刻,靳濤蹲在地上就抱著頭哭了起來。
當時我們還不知道。
靳濤之所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他爸媽正在鬧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