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悍如虎、狡詐如狐地風騎軍,居然被打退了!
徐璜玉臉色鐵青,並沒有因風騎軍地撤退而感到半分欣喜。
風騎軍真是被打退的麼?還是另有企圖?
此外,先前的戰鬥裏,居然一直沒有看到郝玭的身影。
是沒有留意到,還是郝玭根本就參與這次突襲?
戰局的嚴峻,讓徐璜玉無暇在深思下去。
風騎軍撤了,路嗣恭仍然在猛攻,衝天的烈焰也仍然在席卷著整個軍營。
弦月從烏雲中掙脫了出來。
“你是郝玭!”借著月光,薛忠義終於看清楚了剛才刺中自己一槍的對手究竟是誰。
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薛忠義,史朝義大勢已去。你不要執迷不悟了。投降吧!”郝玭將不沾半點血汙的長槍橫在身前,如刀削斧刻的英俊麵龐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做夢!”薛忠義怒吼一聲,策馬前衝,長槍破空刺出。
似乎早料到薛忠義的反應,郝玭幾乎在同時動了起來。
長槍成一條直線,破開一層又一層的無形阻隔,槍尖摩擦空氣時,產生了細微的音暴聲。
兩柄長槍在空中相撞,槍尖無巧不巧地頂在了一起。
“破!”郝玭一聲斷喝,長槍稍一遲滯之後,居然切開了薛忠義的長槍,從槍尖一直切進去,直至槍尾。
“噗!”在薛忠義驚駭地目光中,長槍直接穿過了他的胸膛,隨後又以極快的速度抽了回去。
這一過程中,槍身居然沒有沾上一滴鮮血。
呼吸變的急促,視線開始模糊,就在墜下戰馬的那一刻,薛忠義感覺到了又一支騎軍的接近,從南麵而來。
不過,一切已經與他無關!
從徐璜玉大營急馳而來的風騎軍主力,潮水一般地衝入混戰中的戰場。
逐漸地,胡騎營由動搖,走向了崩潰!
“末將問過俘虜了,這裏隻有薛忠義的胡騎,駱悅地騎兵還在濮陽那邊。”述律阿虎打馬而來,向郝玭稟報道,“此外,斥候剛剛有消息說,濮陽那裏有大動靜,怕是史朝義在連夜攻城。統領,咱們怎麼辦?先去濮陽,還是……”
“薛忠義和駱悅都去了濮陽,說明史朝義肯定是戒備了我們的突襲。而且駱悅還在那邊,現在過去也起不了多大用處。”郝玭劍眉微挑,沉聲說道,“殺回去,先破了徐璜玉!”
“是!”
號角聲起,風騎軍放棄了對胡騎的追擊,迅速集結起來,朝南麵馳去。
濮陽城內已經變得一片混亂。
盡管張傪對城中內亂一事早有提防,但畢竟人生地不熟,難免會有疏漏之處,而且許季常一早就已在濮陽做了精心的細致的安排。
所以,當潛伏在城內的偽燕軍細作全麵發難時,局勢逐漸地失去了控製。
越來越多的濮陽官員豪族受到了牽連,在偽燕軍細作的蠱惑煽動下,他們有意或無意地被卷了進來,甚至與郭子儀軍發生了衝突。
利用城中的混亂,偽燕軍猶如滾滾不息的海潮,發起了一波猛似一波的猛烈攻擊。
郭子儀雖然親陣指揮,率領守軍將士奮力退敵,但偽燕軍的攻擊麵實在太廣。逐漸地,越來越多的偽燕軍衝進了城內,攀上了城樓。
唐、偽燕兩軍的士兵們全神貫注,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嘴裏吐罵著各種汙言穢語,用盡一切辦法,奮力攻擊敵人,消滅敵人,甚至連呼吸的時間都沒有。
破曉的曙光降臨時,濮陽已經成了一座血肉之城。
濃鬱的血腥氣味籠罩在城池的上空,任憑風吹,凝而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