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彥庭已經離開了。
鍾情目送著紀彥庭的車,漸漸的駛出了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外,身體還是靜靜的站在門口的方向。
剛剛那樣的紀彥庭,真的嚇到了鍾情。
那麼輕而易舉的來,隻為了讓自己說一句對不起。
他怕失去她。這個認知,讓鍾情的心中莫名的高興了起來。
身後的別墅,依舊是漆黑一片,沒有人氣,鍾情卻覺得沒有之前那麼難以麵對了。
“出來吧。”聲音不大不小的朝著一旁的樹叢說著。
緊接著,那裏的灌木叢微微一動,然後一陣窸窣的聲音傳來,是腳步踩在草叢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現出異常的簌簌。
然後,裴承遠的身影靜靜的出現在了鍾情的麵前。
二人相對,一時之間,沒有人率先打破此時的沉默。
“裴先生既然來了,為什麼要躲起來?”鍾情現在還記得,那天在記者會的事情,這個男人很不喜歡她,這雖然悲哀,卻不是很難讓人接受。
“怕給你們造成不必要的誤會。”裴承遠的聲音依舊清冷,隻是整個人在夜色的籠罩下,卻顯現出一種別樣的寂寥,甚至整個人,就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站在那裏,麵無表情,無悲無喜。
“裴先生多想了,該有的不該有的,願意發生什麼事情,總會發生的,再說,我們之間的矛盾,從來都不是因為你。”
我們之間的矛盾,從來都不是因為你。
這一句話,很明顯的將裴承遠排在了自己的人生之外,甚至帶著淺淺的疏離,像極了以前裴承遠說話的語氣。
隻是裴承遠除了心中淺淺的失落之外,卻也不禁生起了一聲質疑,真的不是因為他嗎?或許她鍾情覺得不是因為他,可是在紀彥庭的心中,卻未必。
隻是最終,卻也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我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訴你。”
“恩,”鍾情環視了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既然看著麵前依舊清淺的男人:“就在這裏說吧。”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
“我們已經不是那種關係了,所以,還是不要進去吧,省的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知道了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鍾情用著剛剛裴承遠的話回應道。
裴承遠雙眸微微一沉,在夜色中,讓鍾情甚至覺得帶上了一點點誘惑的光芒。
心中頓時一驚,鍾情沒有想到裴承遠也會有這麼危險的一麵。
“你和紀彥庭在一起了?”裴承遠的聲音靜靜的打破了二人之間短暫的尷尬。
鍾情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和前夫離婚一個月,盡管並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卻又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說出去總不會是什麼好聽的事情。
一看鍾情的這個樣子,裴承遠便知道自己猜對了,搖頭苦笑一聲:“鍾情,你喜歡紀彥庭?還是僅僅隻是為了刺激我?或是刺激他?”
裴承遠的話,瞬間讓鍾情覺得自己受到了偌大的羞辱,她猛地抬頭,眯了眯眼睛看著麵前的男人:“裴承遠,你什麼意思?”
“請我進去坐坐吧,這裏,我還沒有來過。”裴承遠卻像是沒有聽見鍾情方才的質問一樣,徑直掃視了一眼裏麵的別墅。
這裏是鍾情的父母留下來的,因為馮清清和馮樂的緣故,她在父母去世之後,一直沒有再回到這裏,就連和裴承遠結婚的那三年,也沒有。
也正是因為如此,裴承遠一直不知道,鍾氏還有這樣的一處房產。
鍾情認真的看了看裴承遠,又看了看裏麵漆黑一片的庭景,心中一暗,卻也沒有再擋在門口,已經率先走了進去。
裴承遠見狀,就知道鍾情同意了,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跟在鍾情的身後。
打開房門的總開關,頓時,別墅恢複了燈火通明的樣子,映襯的整個別墅就像是一個神奇的城堡一般。
裴承遠的眼神微微一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而後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這個時候,裴承遠才發現,原來曾經他們三年婚姻生活的地方,和這個別墅的格局這麼相像。
不得不說,在那三年中,鍾情是很合格的,沒有任何緋聞,將鍾情全權交到了自己的手中,甚至在他生日的時候,會準備生日禮物,雖然他也知道,她隻不過是禮尚往來而已。
心中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鍾情最終還是倒了一杯水,放在裴承遠的麵前,方才在黑暗裏,她沒有看見裴承遠的臉色,此刻,竟然覺得他臉色蒼白的可以,甚至嘴唇都快要接近透明了。
“謝謝。”裴承遠有禮的接過。
鍾情微笑搖頭,二人陌生的像是一個今天剛剛認識的人。
“不知道裴先生今天到這裏來找我,有什麼事情?”這裏裴承遠不知道,他一定是回到他們原來的家,問了蘭姨之後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