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驚呆了。
鍾情也驚呆了,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
剛剛紀彥庭的那一槍,分明是穿過那個小小的尾戒,直接射中了氣球,那老板,甚至還沒有擺好,在一種角度很刁鑽的情況下,打中的。
“那個,”鍾情忍不住扯了扯紀彥庭的衣袖,“我覺得那老板被你嚇到了。”
紀彥庭眼中隱隱有些笑意,看了那老板一眼,卻再沒有說話,攬著鍾情的肩膀便離開了。
旁邊觀看的人以及老板,看著離開男人的背影,隱隱覺得竟然好像在發光一樣,這是神槍手啊。
可能出盡了風頭,紀彥庭現在的心情很好,也沒有再為難鍾情玩一些高難度的項目,隻是隨意的逛了逛,見鍾情顯露出疲態,便識相的帶著她返程。
看著一上車恨不得將自己的全部重量放在座位上的鍾情,紀彥庭似笑非笑:“不是你吵著鬧著要到遊樂場玩,我還以為你多麼有經驗呢。”
鍾情難得的心情好,忍不住橫她一眼:“拜托,我說那句話的時候,是在六七年前好嗎?”那個時候,她還可以肆無忌憚到無視別人的眼光,但是現在,她顯然沒有了那時候的後臉皮與活力。
是六年零七個月
紀彥庭心中默默的補充,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那天她異常的反常,什麼話都不說,除非他問。
他心中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失望,隻是她一定不知道,她生悶氣時候,臉色會微微漲紅,耳根都跟著翻起紅暈,看起來異常的可口。
見身邊男人沒有說話,鍾情也漸漸安靜下來,猛然間,她意識到,自己或許不該提到過去幾年發生的事情,因為那對於彼此而言,都是一個進去就出不來的死結。
周圍,開始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鍾情沒有說話,紀彥庭也是。
且鍾情看紀彥庭,短期內似乎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打算,頓時覺得心中愈發的不痛快。
“我沒想到你今天會帶我去遊樂園。”終究還是鍾情率先打破了沉默,和以往時候的很多次一樣。
“恩,”紀彥庭應了一下,而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眯了眯眼睛,狀似隨意的說道:“帶你重溫一下不是挺好的嗎?”
重溫?鍾情皺眉,從小到大,母親溫婉而固執到根本就不會同意她到遊樂園這種地方,父親更是沒有時間,她唯一一次開口,是對紀彥庭,卻遭到了拒絕
等一下
鍾情慢慢的回想著,總覺得有什麼事情,開始慢慢的浮出水麵。
她在過去的三年中,卻是來過一次遊樂園,不過確實異常尷尬,甚至最後,被一通電話打擾了,落得不歡而散。
而那個,陪著鍾情來遊樂園的人,是裴承遠。
鍾情一直清楚的記得,那一天,是她和裴承遠的結婚紀念日,可是也是在那一天,裴承遠舍棄了鍾氏的會議,不顧在場的記者,一直呆在醫院。
鍾情心中憤憤,終究還是在當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
她酒量不好,酒品卻十分好,甚至之後發生的事情,也不會有短片的傾向。隻是有時候,精神會恍惚。
那天晚上,鍾情沒有想到裴承遠會從醫院中回來,甚至,覺得裴承遠的眉眼似乎都變得柔和了。
“你想要什麼結婚禮物?”那天裴承遠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聲音似乎都帶著點點的柔情。
“帶我去一次遊樂場吧這是你欠我的”
這是鍾情的回答。
欠她的人,從來不是裴承遠,是紀彥庭。
她錯認了丈夫,裴承遠卻難得的在第二天真的帶她去了。
雖然最後,僅僅隻是因為沈青喬的一通電話,二人難得的一次“聚集”被打斷,對的,是聚集,而不是約會。
但是第二天,鍾氏董事長鍾情和得力丈夫裴承遠婚姻生活不和的消息,不攻自破。
鍾情也便知道了,論手段,自己怎麼可能比得過裴承遠。
隻是那一次的遊樂園之行,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你知道當初的事情?”鍾情不可思議的看著身邊的男人,他那個時候還在關注著自己的事情?
“什麼事情?”
“我和裴承遠”在鍾情將這句話說下的瞬間,紀彥庭的臉色便沉了下來,目光似乎都變得有些陰鷙。
她和裴承遠的那段婚姻,一直都是心中的一根刺,拔不下來,卻也無法消融,即便現在在她身邊的,是他。
他無法忘記當初那個一貫清冷入水的裴承遠,僅僅隻用一張結婚證,便將自己羞辱到了塵埃裏。
“情情,你和裴承遠已經是過去式了,而且,永遠不可能再有交集。”紀彥庭努力的穩定著自己的情緒。
車子的方向盤大力的翻轉,然後瞬間停下。
車子漸漸的熄火。
鍾情頓時感覺一陣納悶,不懂為什麼紀彥庭會在這裏停下。
疑惑的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抬眼望向前方不遠處,別墅的大門,猛然一陣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