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七張了張口,極為吃驚,半晌才緩緩吐道:“為何心甘情願?”若她被指婚給裴汌,寧可一死了之,二皇子好色癡肥,她實在想不明白秦憐兒為何要心敢鷯醫爬愣衢願。再回想到剛才那場麵,辜七斷然搖頭,“她剛才可一直掙紮來著,我都聽見她讓二皇子別碰她了,後頭還害怕得哭了。”
辜七駁斥得一本正經,微微仰著頭。林間傾瀉而下的月華撒在臉上,香腮粉唇,眉眼間半嬌半嗔,又似凝了稚氣和憨態。這樣的美色落在尋常人家是大禍,可對於辜七這樣出身高的貴女來說則是如虎添翼。
就好比現在,裴池的怒氣便消了些許,“有時候掙紮反而”話至一半他倏然住口,一是為了這樣的話實在不適合說與辜七這樣的姑娘家,二來也是因為自己剛才和她貼身而站裴池向來冷靜自持的心緒仿佛被人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了星星點點的漣漪。他輕咳了一聲,淡淡別開了眼,“她明明比你先離開,要是害怕極了,必然會拚命躲著不讓人發現的,怎麼又會折返回來?”
裴汌的喜性如何,他還是了解的,若非這樣的“不情不願”,那荒淫的二皇子根本提不起來勁,不然今日也就不會穿這麼一身太監衣裳偷偷摸來這邊了。
辜七嘟囔:“殿下,剛才一直躲著,我根本沒瞧見。”
裴池耳力不錯,故而能聽見旁人不曾察覺的細微,倒是忘了辜七哪裏能分辨得出。然而,他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服氣,感情她是不承認自己壞了人家“好事”。他與這位蘊璞縣主見了幾次麵,倒真是回回都讓人意外。拿棍子狠揍二皇子的事,當今天下恐怕也隻能是她幹得這樣理直氣壯了。“她被抓住現身,為何再沒之前的慌亂反而不哭了?”
“”辜七語噎,慌亂不慌亂她不知道,可哭聲的確是沒聽到。何況韶王殿下方才這麼篤定的讓她“等”,難道是因為事先判斷出了秦憐兒會現身?
“別再惹事了。”裴池道。
辜七這才反應過來這回裴池救了自己她還沒致謝,忙欠了欠身,“多謝殿下——”她剛一說完,又覺得這種話實在太敷衍不經心,隨即又道:“殿下幾番助我,我該如何報答殿下才好?”
“往後別再惹事了——”
“哦——”
辜七垂下頭後撇了撇嘴,心說韶王殿下怎麼這般軟硬不吃,原本自己還想同他好好維係一下關係的呢。“殿下,我也沒有經常惹事,不過是每回危難時候,殿下總能及時現身相助。”不過,旁人接不接受是其次,辜七覺得自己不能在示好之事上消極怠工。到底她是重活了一次,於這些臉麵上的問題看得十分淡,想得也極為通透。辜七很喜歡自己的這種通透,也覺得沒人會不喜歡。
“聒噪。”裴池皺了皺眉,“本王帶你從另外一條路回元寧宮。”不待辜七反應,他就徑自走開了。
辜七悶悶的跟在後頭,被打擊得興致全無,這才疑惑起韶王殿下怎麼忽然出現在這兒的,她思來想去估摸也就隻能是跟二皇子有關了。然而,辜七並不打算多問,韶王殿下剛才嫌棄自己聒噪呢
“沿著這條道走到頭就能看見元寧宮的側殿了。”裴池停下腳步說道,見辜七抿著唇點頭,略微詫異了一下而後未發一語,轉身離開了。
辜七其實很怕黑,不過礙著韶王殿下才克製了脫口嘀咕的衝動,足可見她對韶王殿下的重視。她心中幽幽一歎,倘若韶王殿下能體會她的這番用心就好了。
還未等辜七走入元寧宮,黃忠廣就領著打燈籠的小太監急吼吼的迎了上前。他圍著辜七轉了一圈,上下打量了沒什麼不妥才放了心,“縣主去哪裏了,太後娘娘曉得宴席上的事,正擔心著您。元寧宮多半的太監宮女都讓打發了出去尋您去了。”
辜七被趕緊帶入了內殿,她一見太後娘娘就嬌軟軟的喚了一聲,又半真半假的撒嬌:“妙妙兒在外頭迷了路,叫太後娘娘擔心了。”
太後娘娘見她完完整整才鬆了口氣,又在辜七後背上打了一下,氣笑著道:“不定是你外麵玩瘋了忘了回來。”
“太後冤枉死妙妙兒了,那宴席煩悶得很,也沒半點意思,還不如陪著太後您來得高興。”
辜七嬌憨可愛,太後疼得不得了,今晚星子苑那發生的一概事情,她都清清楚楚。裴汌那個蠢貨雖是她皇孫,可今日倘若是她的妙妙兒受了欺負,她也定然不肯輕饒。越是這樣想著,太後越是覺得形勢緊張,心下覺得那樁事要盡快下來。“哀家雖然有幾個皇孫,可全都是平庸之流,不如妙妙兒的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