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優化欲望促文明(2 / 3)

戰機轟鳴,導彈飛射,艦艇雲集,士兵像潮水般的衝鋒……火光衝天,血肉橫飛,天崩地裂,鬼哭神泣,不是地獄,勝似地獄。

這是文明?還是野蠻?

棍棒飛舞,亂石翻滾,箭如雨下,對陣的兩大部落戰猶酣。從日出至日沒,從日沒到日出,連續數日的廝拚,自己倒在血泊中的人越來越多了,而敵方部落死傷的人更多。漸漸,對方有向不遠處的山洞逃跑的跡象。於是,滿臉血汙的酋長大喊一聲,剩下的成員一鼓作氣,衝垮了對方用石頭壘砌的堡壘,勝利終於到來了。

於是,被征服部落的一切都成了戰利品,征服者掠奪的欲望一時得到了最大的滿足。那些狩獵的尚未食用的野獸就被搶過來了,那些剩下的野獸也被均分了,那些精製的石斧、弓箭都被人據為己有了,那幾個寬敞、幹燥、臨近小河的山洞自然也歸酋長使用了……戰敗者的男人,身強力壯者都做了奴隸;老弱病殘者一個不留地殺了;戰敗者的女人,挑出漂亮者供本部落所有的男人玩樂。而最年輕、最漂亮的,當然是酋長的專用品了。況且,每個女人的初夜權都是酋長的。占有最多的女人和最多的財富是酋長的“基本待遇”。唯有酋長在部落中滿足貪欲不受限製。不然,部落內部的男人,為何那麼恨酋長又怕酋長、那麼羨慕酋長又想爭當酋長呢?

而由於征戰,部落得到的戰利品越來越多。部落似乎越來越強大,酋長的聲望也越來越高了……

征戰獲得的戰利品,比日複一日的采集多多了,比冒著危險狩獵容易多了。於是,征戰就被酋長確定為致富和強大的“基本政策”。而殺戮、搶劫、奸淫的刺激,滿足貪欲的誘惑,也使部落成員幾乎一致地擁護這種“政策”。這樣,部落之間的戰爭就不可避免地越來越頻繁,越來越擴大,越來越血腥了。

從猿到人,從蒙昧到文明,究竟發生了多少部落戰爭,恐怕誰也說不清楚。可怕的是,這種血腥的征戰並未隨著原始時代而結束。殺戮、搶劫、奸淫的惡習卻保留下來了,成了附著在人類文明之上難以割除的毒瘤。

靠血腥的征戰“富強”,“文明人”比原始人、野蠻人更瘋狂!

“掠奪是一切資產階級的生存原則,奪取外國領土始終是‘奪取’。”卡爾·馬克思一語道出了殖民主義者的本質。

從15世紀開始,西班牙、葡萄牙人在開辟新航路的同時,也開始了罪惡的殖民活動。“葡萄牙人在非洲海岸、印度和整個遠東尋找的是黃金;黃金一詞是驅使西班牙人橫渡大西洋至美洲去的咒語;黃金是白人剛踏上一個新發現的海岸時所要的第一件東西。”(《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450頁)

而隨後取代葡萄牙、西班牙的英國,則更是靠對外擴張侵略建立起“日不落帝國”的。1588年,英國艦隊打敗了西班牙的“無敵艦隊”,一躍取得了海上霸權。英國用武力占領印度,對中國發動了兩次鴉片戰爭,鎮壓北美的獨立,在巴爾幹、土耳其、伊朗、緬甸、埃及、南非、澳大利亞等地先後建立殖民地達3350萬平方公裏,比它本國的領土大150倍之多。把戰爭強加於這些國家和人民的同時,也把其經濟、文化納入了殖民體係之中。

殖民地豐富的資源成了“日不落帝國”工業源源不斷的原料,殖民地人民成了英國殖民者任意奴役的奴隸,殖民地本身反過來,又充當了英國商品傾銷和資本輸入的市場。殖民地人民深受多重壓迫和剝削,苦難極其深重。可以說,所謂“日不落帝國”的強大和繁榮,無不是建立在廣大的殖民地人民的痛苦之上!

但依靠征戰建立起來的“日不落帝國”,也在20世紀的兩次世界大戰中衰落了。殖民地的紛紛獨立,被壓迫人民被壓迫民族的不斷強大,使“日不落帝國”連僅有的一點黃昏景象也難以留住了。正像昆西·萊特所說的那樣:“文明產生於好戰的民族。和平的采集——狩獵民族被驅趕到偏遠的地區,逐漸消亡或者同化。他們隻能帶著某種莫名的滿足感,觀望著那些曾經非常有效地運用戰爭工具摧毀自己的民族發展壯大,最後征服者又反過來成為戰爭的犧牲品。”早期的殖民主義者英國如此、法國如此、德國如此、俄國如此,後起的殖民主義者美國、日本,何嚐不是如此呢?

從獸性到人性,從野蠻到文明,人類現在真的還未走出動物世界嗎?

人,究竟為滿足什麼欲望如此好戰?

一個部落酋長,為了得到一堆采摘的野果和女戰俘的初夜權而發動對另一個部落的血腥征戰;一個自稱“文明”的超級大國,為了控製石油和那裏獨特的戰略位置,向另一個小國發動了所謂先發製人的打擊。

盡管彼此所處的時代相差幾千年,盡管各自使用的武器、征戰的規模沒有一點可比性,但那血腥、殘忍、恐怖、瘋狂竟毫無二致。

在人類的戰爭史上,從未間斷的征戰,都是以冠冕堂皇的名義進行的。

而幾乎所有的參戰者,都義正辭嚴地斥責對方是非正義的;幾乎所有的參戰者,最終都按自己的方式宣布自己是勝利者。作為最重要的戰果,雙方消滅“敵人”的總數相加往往總大於所有參戰人數。有的甚至高出數倍、數十倍之多。

同時,它也可以從某種意義上說明戰爭的普遍和慘烈。

武王伐紂,除暴安民,天下歸心;大流士外侵,擴張霸權,地中海憤怒;周秦漢唐宋元明清,改朝換代,哪個歲月沒有血染?為了得到本不屬於自己的皇位,兄弟相殘、父子廝殺、母子不共戴天,以一己之私動搖天下之本,血流成河,“屍骨相支柱”,上演了多少人間鬧劇、悲劇?為爭奪莊園和農奴,歐洲黑暗的中世紀,何曾有過安寧與和平?英法兩國本親密到了王室聯姻的程度,但為了各自的某些私利,竟又百年惡戰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