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血紅釘 5?二十血紅釘(3 / 3)

翡翠台後麵靠著後牆排列著幾排玻璃架子,在這些玻璃架子上擺放著數百個人頭,這些人頭被完好地保存著,麵朝著這幾個無比驚訝的來訪者。

托帕咒罵了一句,不過亞納斯安靜地站在那裏,那眼神中透露著瘋狂的光芒,柯南皺起了眉頭,知道這個特拉茲蘭人的意誌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突然,亞納斯舉起了手指向了一個可怕的人頭。

“那是我哥哥的頭!”他嘟囔著,“那個是我父親的弟弟!後麵的那個是我姐姐的大兒子!”

他突然開始哭泣起來,渾身開始顫抖,眼睛盯著那些頭顱。他的哭聲變得尖銳起來,漸漸變成了恐怖、刺耳的笑聲,接著又變成了無法忍受的尖叫聲。亞納斯徹底瘋了。

柯南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而那樣的觸摸似乎釋放出了他靈魂中所有的瘋狂,亞納斯尖叫著轉過身來,舉起了手中的利劍向柯南刺去。警覺的柯南向旁邊一閃,托帕試圖抓住他那瘋狂的同伴,不過那瘋子嘴中吐著白沫,掙脫開了同伴的手臂,將利劍刺進了托帕的身體,托帕呻吟著倒在了地上,而亞納斯則轉過了身瘋一般地劈向那些玻璃架子。

柯南從他的身後躍了過去,試圖偷偷地抓著他將他繳械,不過那瘋子猛地轉了過來刺向了他,像一個遊魂一般嘶叫著。亞納斯已經變得不可救藥,柯南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向旁邊一閃,提起了手中的寬劍如閃電般刺入了他的胸膛。

柯南彎下腰檢查了一下托帕,發現他隻剩下了最後一口氣息,試圖要包紮他那血湧而出的傷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你要完了,托帕。”柯南低聲說道,“有什麼話讓我帶給大家嗎?”

“過來些。”托帕虛弱地說道,柯南更深地彎下了腰,不過,警覺的柯南突然抓住了他那拿著匕首正準備刺向自己的手腕。

“該死!”柯南咒罵道,“你也瘋了嗎?”

“是阿爾米克命令的!”那將死的人微弱地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麼,當我們將受傷的士兵抬到沙發上時,阿爾米克小聲對我說的,他命令我在我們返回坦庫特裏的路上將你殺掉。”托帕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柯南困惑地皺著眉頭,這整件事看起來太荒唐了,阿爾米克也瘋了嗎?那些坦庫特裏人比他想象的還要瘋狂嗎?他聳了聳肩,走出了大門,離開了躺在那裏的兩具坦庫特裏屍體。

柯南並不需要向導幫助他返回曾經走過的這迷宮般的一個又一個房間,那天生的方向感能夠使他完全無誤地從原路返回。如同來時那般小心,他手中緊握著寬劍,鋒利的眼睛掃視著每個陰暗的角落,因為這次要提防的不再是那些幸存的沙塔蘭克人,而是他曾經的盟友。

柯南穿過了大廳,進入了房間中,突然他聽到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喘息聲,不一會兒,柯南看到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正在地上向他爬來,那人正是坦科托,他的雙眼已經開始有些恍惚,鮮血從他的胸口噴湧而出,淌過他那捂著胸口的指間。

“柯南!”他有些窒息地喊道,“柯南!阿爾米克帶走了那個黃頭發的女人!”

“這就是他為什麼要命令托帕殺掉我的原因!”柯南嘀咕著,蹲在了坦科托的身旁。經驗告訴他地上的這個男人已經命不久矣了。

坦科托費力地抓住了柯南的手臂。在他那冷漠、無情、恐怖的坦庫特裏的生活中,對外來者所產生的那種喜愛使他的心靈中出現了溫暖與仁慈,而這一點正是他的那些內心隻有著仇恨、貪婪與殘忍的同伴所不曾擁有的。

“我試圖要阻止他,”坦科托口中含著鮮血說道,“但他把我擊倒了,他以為他已經殺死了我,不過我爬走了。啊,上帝啊,我到底爬了多遠啊!小心,柯南!阿爾米克可能會在你回去的路上設下埋伏!他是個野獸,帶著維麗瑞娜離開這裏!不要害怕穿過那片叢林,對於那些巨龍,阿爾米克與塔斯拉對你說了謊話。那些巨龍很多年前便自相殘殺,隻有最強壯的巨龍活了下來,所以這些年來那裏隻有一條巨龍,如果你已經殺死了它,那叢林中就沒有什麼能夠傷害到你了。那巨龍是阿爾米克供奉的保護神,阿爾米克送出一些活人作為祭品,那些最老的和最年輕的。快點!阿爾米克要把維麗瑞娜帶到……”

坦科托的腦袋耷拉了下去,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柯南站了起來,雙眼閃爍著憤怒的火花。這就是阿爾米克的伎倆,先讓他去摧毀他們的敵人!他本應該猜到那大胡子下流的思想。

西米裏人開始迅速地奔向坦庫特裏,心中盤算著他那曾經盟友的兵力。算上阿爾米克,隻有20人幸存於那場與沙塔蘭克人的血戰中,其中3個人已經死了,還剩下17個人他要麵對,極度憤怒的柯南覺得他可以隻身消滅他們整個部落。

不過他那野外生存所練就的冷靜使他戰勝了狂怒,他想起了坦科托對他提起的關於埋伏的警告,阿爾米克非常有可能會這樣做,以防托帕沒有完成他的任務,他一定以為柯南會沿著原路返回到坦庫特裏。

柯南望了一眼上方的天窗,看到外麵閃耀的星星,那些星星還沒有因為黎明的到來而變得暗淡。一個晚上竟發生了這麼多可怕的事情。

柯南改變了方向,走過一段盤旋的樓梯來到了下一層,他並不知道哪扇門能夠通向那城堡,不過他相信能夠找到那扇門。如何去打開門鎖還不知道,但他相信坦庫特裏的大門應該是都被插上了門閂的,這是他們長達半個世紀的習慣,他準備試一試。

柯南手提著寬劍,悄無聲息地疾速穿過那些閃爍著綠光的房間與大廳,他知道他一定離坦庫特裏不遠了,突然他的耳邊傳來了一聲奇怪的聲音:一個被捂住嘴的人試圖呼喊的聲音。那聲音從他前方的什麼地方傳來,在這些死寂的房間中,一點點聲音便可以傳得很遠。

柯南順著聲音走去,穿過一條門廊,奇怪的景象映入了他的眼簾。眼前的房間中有一個刑架般的鋼鐵台子,台子上一個巨大的身軀平躺著被綁在了上麵,他的腦袋下麵是一根鋒利的矛尖,上麵還滴著那人頭皮被紮出的鮮血,一個奇怪的頭套般的東西被固定在了他的頭上,但那皮革的頭套並不能保護他的腦袋免受下麵矛尖的威脅,這個頭套連接著他胸前上方懸掛著的一塊巨大的鐵球,隻要那男人能夠保持一動不動,那鐵球就會一直懸掛在那裏,不過頭下方針刺的疼痛使他抬頭時,那鐵球就會落下幾尺。他脖子上的肌肉已經支撐不起他的腦袋了,即將又要紮到那頭下的矛尖,毫無疑問,那鐵球終究會掉下來將他壓成肉醬。那個男人被塞住的嘴拚命地想發出聲響,那瞪大的眼睛瘋狂地望著靜靜地站在門廊無比困惑的柯南。那躺在絞刑架上的男人就是阿爾米克,坦庫特裏的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