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哪曾想,我進來沒多久,馬宣便說,他要給墨姑娘寫一封信,求我幫他尋來筆墨紙硯。
小的見他滿臉欲言又止,眸光又荏地誠懇,心道,今日墨姑娘費了老鼻子力氣與他開誠布公地交談,便是小的在門外聽著都有些動容,馬宣不過是個血氣方剛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因為爹娘雙雙離世懷恨在心,這才一時衝動沒輕沒重殺了人,指不定墨姑娘的話已然讓他十分後悔,但他可能顧及顏麵,有些話麵對麵也說不出口。因此,我便擅做主張搬來了這張案幾,又專門配上筆墨紙硯,允許馬宣在案上寫信。
小的對天發誓,馬宣寫信的時候,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瞧著他,根本沒有懈怠過。
他明明寫得好端端的,可是可是寫到一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就突然趴在案幾上人事不省了。
小的怎麼都喚不醒他,卻觸到他還有一絲鼻息,也不敢隨便移動他,隻能稟明獄頭,趕緊請李少卿前來查看。
但李少卿來了也搞不清楚狀況,所以才向王爺和墨姑娘求助!”
“你胡說!”李元傑氣得額上青筋直跳:“馬宣隻是個十四五歲的弱冠少年,他又不是七老八十,怎會好端端的突然就不省人事?
是不是他趁你不注意,偷偷服毒了?”
“馬宣沒有服毒!”
驟然聽見這道聲音,所有人都轉移視線看過去。
說話的正是林墨。
她已走到案幾旁將馬宣翻轉過來平躺在地,手中也不得閑,將針包中的銀針取出,一支支嫻熟又迅速地刺入馬宣頭部大穴。
隻可惜,施針完畢,馬宣依舊未醒過來。
把了脈,又仔細查看了馬宣的瞳孔、口鼻和體表症狀,林墨緩緩站起身:“王爺,和錢家家主錢滿倉的情況差不多,馬宣也是突發性顱內出血導致的昏迷。
並且,他發作的程度,比錢滿倉的首次發作還要嚴重些。
好在發現及時,我已施針給他控製住了出血情況,馬宣現在暫時性命無憂。
接下來,每日還需給他喂服活血化瘀的藥物,方能穩定住病情。
然,什麼時候馬宣能醒過來,我不確定,也不知道。”
“他為什麼會突然顱內出血?”
“就目前來看,似乎馬宣原本就有這類隱疾,隻是以前從未發作過。”
“原本就有這類隱疾?”龍旭堯詫然。
蹲下身,翻看了馬宣的眼皮和口腔,龍旭堯又效仿林墨,用一隻手也在馬宣的枕部輕輕摁壓幾下。
確定有輕微浮腫,龍旭堯又問:“墨兒?顱內出血這種疾病不是專屬於老年人嗎?馬宣如今連十五歲都未滿,怎麼會得這種病?”
“我不知道!”林墨坦言:“這世上很多疾病都沒有緣由,有些是後天形成,但也有很多,乃是自娘胎裏帶來的。
或許,馬宣的這種隱疾,也跟當初的李文修一樣,乃是家族遺傳。”
冷不丁聽林墨提到李文修,龍旭堯心頭倏地一緊,脫口道:“那你為何沒有發現?你與馬宣在西院同窗讀書了十幾日,又有好幾次都與馬宣近距離接觸過,難道從來都沒有瞧出過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