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曇花香，誰在思念誰
站在小區門口，兀自徘徊。正徘徊得入神，一輛車吧唧在我身後停下，停得如此沒有禮貌，像我這麼落魄的人，連車都想欺負我嗎？在我可憐的小意念裏，我拿勺子想吃蛋糕一樣把車一塊一塊一口一口全吃掉了。
我轉過身，正要大罵，以發泄我內心的苦痛，結果從車上下來一個人，一個女人，馬上破口大罵，媽的香皂，你還活著呢，害老娘大半夜找你！快他媽上車，我帶你見一個人！
我在尋思，是不是剛才揍的壯漢讓卡卡來找我了。不過卡卡也不至於幫外人啊。
我問卡卡，去見誰啊？
卡卡似乎沒有什麼耐心，說，你管那麼多事幹嘛，快給老娘上車！
我坐在車上，卡卡對司機說，師傅帶我到上車的地方。
然後她在我身邊喋喋不休，說香皂你可真是笨蛋啊你可真是傻啊你可真是無藥可救啊你可真是榆木腦袋秀逗了啊……
我聽卡卡這麼一說，頓時想起今天被騙的事來。心裏一緊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卡卡一看我這樣頓生疑惑，說，你臉皮還真薄，我就說你兩句，你哭什麼啊！我雖然也覺得有虧於你，可是老娘現在都釋然了，你還耿耿於懷啊你，你哭個屁啊！
我心裏大罵卡卡，你他媽覺得對不起我你還這麼快釋然。真他媽沒義氣啊！
卡卡突然正經起來，說，香皂不鬧了，你知道我找你有什麼事嗎？
我說，怎麼了？
卡卡表情突然沉了下來，透過車窗看著外麵陰暗的天空，繼而又看著我說，你想不想小樂？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說，難道她也想李樂了？我說，怎麼不想，這家夥說走就走了。
卡卡歎了一口氣說，咱們現在就去看她。她在我那裏。
到了卡卡的住處，我心裏開始砰砰的跳，李樂真的就在卡卡家裏嗎？我見了李樂該說些什麼？她還生我的氣嗎？她會不會罵我啊？
等我進了卡卡的小屋裏，看著李樂背對著我，無精打采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我心裏湧起無盡的關愛，我躡手躡腳地走到李樂背後，在李樂的耳邊輕輕地說，小樂，我來找你來了。
李樂呆了一會兒才慢慢轉過身，臉色蒼白，神不守舍的樣子，兩隻大眼睛專注地看了我好一會兒，突然“哇”一聲哭了，說，死香皂，你怎麼才來看我啊！
說完撲到我的懷裏，不停地抽噎，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輕輕抱著李樂，說，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在卡卡這裏啊？
李樂就是哭，不說話。
卡卡按捺不住，走了進來，說，香皂我說你傻你就是真傻，你還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啊，生氣的時候是真生氣了，可是過一會兒就沒事了，你還當真了啊！
我無辜地說，我當時給她打電話，都打不通了呢。
卡卡說，蠢！那你後來打了嗎？這都過了多長時間了。你看把我家小樂給折磨的。
我想了想後來真的沒打，不僅有些理虧。李樂在我懷裏哭得梨花帶雨，我心疼得要命。扶好李樂，我說，走，咱們回家去。
李樂不置可否，反而問我說，香皂你怎麼整成這樣了啊？
說完伸手幫我整理一下因為打架弄得東倒西歪的頭發。
整理完了又問，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快告訴我！
我聽到李樂如此一問，愣在當場，不知道如何回答。
可是知道如何也瞞不住，隻好把被騙的經過給李樂一一道來。
李樂聽完皺著小眉頭，說，她也沒騙你，也騙了你。
我有些困惑不解，問李樂說，什麼騙又沒騙的？
李樂說，香皂，為了給火火姐治病，我沒少找人。最近我也打聽到有種方法能治好火火姐的病。跟碧子說的方法差不多。而且是咱們國家的技術，用不著別人幫。你總是顧著傷心，不去想解決的方法，這次被別人占了便宜，真是活該！
我聽後大喜，真是絕處逢生啊，情不自禁一下把李樂緊緊抱在懷裏，說，你這家夥，總是讓我覺得開心！
李樂被我抱了一會兒，又忽地推開我，說，香皂你看我也生病了，怎麼辦？
我看著李樂憔悴的樣子，似乎是真生病的樣子，不由真切地問她，你怎麼了李樂？不要緊吧？
李樂嬌嗔說，快死了，你高興了吧！
我聽她這麼開玩笑，知道她應該沒什麼事，不由得放下心來。說，你要是死了，我連個牽掛的人也沒了，跟你死了算了。
李樂咯咯一笑，說，又開始油嘴滑舌了，我的病隻有吃東西才能治好，你請我吃東西吧。
我摸了摸口袋，又看了看卡卡，心裏一痛，艱難地說，行！
李樂的臉一下子變得色彩豐富了，說，算了，不吃了。看把你吃的自殺了。
不知何故，見到李樂後，心裏的陰霾一掃而光，不再消沉，我說，火火還沒醒呢，我怎麼舍得。
李樂笑容輕淺，很幸福的感覺。
我說，李樂你跟我回去吧？
李樂說，你打算怎麼把我請回去啊？
我突然想起來恬美最近住家裏，頓時改變了注意，說，那就這兩天別回去，家裏太亂了，等我收拾好了你再來。
李樂神秘地笑了笑，笑得我有點心驚膽戰。她說，家裏私藏佳人，難怪不想讓我回去。
我大驚失色，李樂你這是咋知道的呢？
李樂得意地說，這有什麼，恬美姐又不是外人，住就住唄。
我帶李樂走的時候，我對卡卡低聲說，你這麼急著找我，我知道你有什麼事。你這家夥太卑鄙了，你是不是又處上對象了？想把李樂弄走，好自在逍遙。
卡卡咬牙切齒地說，媽的好心當成那個什麼，你知道李樂在這裏都快寂寞死了，她天天晚上去你小區門口，還不是為了看你兩眼。
我聞言內心猛得一跳，再看李樂時，覺得她笑得如此明媚，仿佛永遠不會有煩心事。她又如此可愛，大聲說，香皂你跟卡卡嘀咕什麼呢，我自己走了啊，哼，反正我知道路。
我看著李樂仿佛雲朵一樣飄向門口，趕緊把李樂叫了回來，說，那個恬美也在家裏，你們兩個住一起不方便吧。
李樂似乎心情大好，說，有什麼不方便的，恬美是我姐，我好想抱著恬美姐睡呢，她抱起來一定很舒服。
我和卡卡都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在回家的路上，外麵的天空陰沉沉的，仿佛來了月經的老女人的臉。可是李樂卻笑得那麼清爽，仿佛撿了別人的錢包。
到家之後，我敲了敲米老鼠屋的門，說，美女，我回來了。
恬美似乎是已經睡了，輕輕地“哦”了一聲，就了無聲息。於是我繼續敲，說，那你開一下門好嗎？
恬美含含糊糊地說，門沒鎖，你敢進來嗎，我可沒穿衣服。
李樂一聽，一個陰險的大笑臉呈現出來，躡手躡腳地推開門，仿佛一隻禽獸一樣走了進去。我的靈魂也跟著李樂進去了。隨即房間裏傳來恬美一聲驚叫，香皂你這個壞蛋！
李樂立刻得逞般得哈哈大笑，說，恬美姐摸起來真的很舒服呢！
我在外麵滿頭冷汗，窘得快要死掉了。
半夜的時候，我睡不著，站在陽台上抽了兩隻煙，外麵小雨淅瀝，這個季節真是多雨。雨添新愁，我又拿出來一瓶沒喝完的酒，在陽台上一口接一口喝了起來。人生就是這麼無常，不如意事常八九，開心事無二三。有淚不能哭，有愛不能愛，這是何等的悲涼。現在火火一定非常想我，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李樂說的話可信嗎？會不會有一天能救醒火火？重新讓我過上以前那麼美好的生活。
早上醒來後天已大亮，陽光出奇地好。看著窗外被陽光照射的地麵，一片耀眼，感覺很不真實。房間除了我，已經別無他人。恬美自然不說，必定上班去了。可李樂這個懶惰的家夥竟然也走了，我的感覺更加不真實起來。直到吃到美女做好的早飯，我貪婪的胃才告訴我，你的生活真他媽真實。
等到了飯店，才發現李樂和恬美都已經在了。我突然發現每天來飯店看看他們，竟然成為一種習慣，生命中的一種依賴。
李樂的到來自然讓眾人欣喜不已。看著李樂和他們打成一片，一種淡淡的幸福縈繞心頭。胖子蹭到我身邊，說，香皂有件事咱們可得說清楚了！
看著胖子神秘兮兮的胖臉，我疑惑的問，什麼事啊胖子？
胖子說，還不是錢？
我心一驚，莫非胖子知道錢被騙的事了？
胖子仿佛看懂了我的迷惑，說，你把我當兄弟不？
媽的看來這家夥知道錢被騙了。這時候裝也得裝得豪氣幹雲，我一把抓住胖子的胳膊，斬釘截鐵地說，當，一朝為兄弟，終生為兄弟！
胖子眉心舒展，說，那錢你不親手還給我，讓李樂給我幹嘛？
我頓時目瞪口呆，不知所以。
胖子語重心長的說，香皂，咱們打小長大，我的錢沒幫上忙，我臉上無光，但是不能看不起我，你不親手把錢還給我就是看不起我。
我的腦袋裏飛速處理著胖子說的每一句話：現在胖子的錢回來了，可碧子分明已經跑了，是李樂給的胖子的錢，莫非……
我把胖子抓的更緊了，說，胖子，李樂還錢的時候怎麼跟你說？
胖子說，小樂把錢給了我，說沒能救得了火火，你很難受，她讓我別再跟你提這事了。可是香皂，咱哥倆沒別的說頭，碧子那邊行不通，咱們再想別的辦法，你這都不給我知會一聲，也太把我當外人了吧？
我一下子茅塞頓開，知道了事情了的原為。我對胖子說了聲對不起。馬上把李樂拉到經理室裏，看著李樂得意洋洋的笑臉，我說，為什麼幫我還錢？
我在心裏醞釀了很多話，想打擊一下李樂，她這麼一直幫我下去，這個人情我最後怎麼還？
李樂隻說了一句話，就把我說的啞口無言，她說，你還得了嗎？
我呆呆地看著李樂，失神地坐到椅子上，看著李樂，內心百感交集，說，可我拿什麼還你？
李樂一巴掌拍在我頭上，說，你演電視劇呢！搞得氣氛怪怪的！你以後有就還，沒有就拉倒！這點錢就把你搞成這樣啦，嘿嘿，看你以後怎麼做大事！
李樂這麼一說，倒真把氣氛弄得正常了，仿佛她就是江湖女俠，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樣，不圖回報。可我心裏知道是怎麼回事。看著李樂自信滿滿的臉，我說，你家裏到底給了你多少錢啊？
李樂神秘一笑，說，這你管不著，我現在正盼著你這破飯店倒閉呢，一倒閉你就跟我做就行了。也不是，你去我媽的公司怎麼樣？
看著李樂非常認真的臉，不似在開玩笑，看來這丫頭來錢很容易，我應該早他媽看出來了，她媽非常有本事，我不僅起了一個念頭，也非常認真地說，李樂，求你一件事。
李樂似乎對我用求這個字很不滿，說，什麼事？
我說，再借我點錢吧？
李樂蔑視地說，就為這事啊？你現在正為火火的事操心呢吧？
我說，是啊是啊。
李樂說，現在本姑娘手頭有點緊，這事很難辦。